三叔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好,我們也走。”
金奢狸調轉馬頭,戰馬揚起前蹄:“老人家,這是要去哪兒?”
三叔一愣:“女娃,你究竟想怎麼樣?”
金奢狸看水月一族剩下的人,雖然多為婦孺,但人數也不少,她長劍指過去,喊一聲:“殺!”
嗚咽破空之聲忽起,一陣劍弩飛來……
三叔一驚:“丫頭何敢……”身形一動,就要衝向金奢狸,卻見人影一晃,已被蕭離擋住。
慘叫之聲不絕,箭雨剛過,便有騎兵揚起馬刀衝了過去……
蕭離不忍直視,長刀之下,果如金奢狸所說:“一個不留!”
淵氏的族人都嚇住了,動也不敢動。不過片刻,再沒有活口。金奢狸下令:“埋了吧。”
三叔憤恨道:“丫頭,我現在真信了你是長老搖光之女,單單這個狠勁兒,就是天都血脈。”
金奢狸說:“老人家,我是你為你們好。今天得有人死,否則你們離開之後,就等著被追殺吧。”
“她們只是婦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金奢狸說:“我涼州騎殺了她們的男人,父親,兒子,我可不想某一天,有人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蕭離,我們走!”
三叔說:“等等,事情既了,請把淵月留下。”
金奢狸冷冷道:“她是涼王的女人,卻敢對我這個涼王妃不敬。高門有高門的規矩,這是我傢俬事,老人家就不要管了。”
三叔氣憤不已,但有蕭離在,他也無可奈何。
大軍迴歸,蕭離和金奢狸共騎。
他有話又要說:“你想的有些多了。你知道朝廷和江湖,怎麼看天都的人?”
金奢狸沒有回答,而是說:“現在這個姿勢,好像有些不雅吧。”
“我們是正經夫妻,躺在一張床上都沒人會說什麼,何況騎一匹馬。”
金奢狸輕輕一笑。
蕭離又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金奢狸說:“如果這些人都在涼州,你覺得涼州會變成什麼樣子?”
蕭離想了想,說:“要麼成為天下公敵,刀光劍影,血染黃土。要麼像太平鎮那樣,成為世外之地,世人皆忌憚你三分。”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金奢狸說:“我把人埋了,即便皇帝再派人來,也不會一個個挖出來看。涼州若想安穩,不能單靠衛兵,還得有高手,他們不正好用得上。水月一族,被我屠殺殆盡。這些人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再也回不到天都了。”
蕭離冷笑:“你沒有能力駕馭他們。除了三叔那個老頭是神遊上境,他們裡面還有數十還虛,數百鍊神。除了姑射山,大悲寺,武閣,我想江湖之上再沒有勢力比得上他們。”
“那不是更好。”金奢狸說:“稍用手段,就可為我所用。”
“難怪你端著浮光長輩的身份,還硬把淵月說成我的女人。”
“你心裡不想?”
蕭離說:“不是不想,是不敢。”他是真的不敢,生靈果的藥性還在,只要一個把持不住,天一亮,這世間就會多一個廢物,少一個神遊。
金奢狸聽他說的赤誠,笑道:“你不覺得,這些人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
蕭離把雪山西坳的來歷講了,金奢狸說:“與世隔絕,難怪不大聰明,那就更容易了。心有所屬,才會為之付出。浮光一族有我,更容易掌控。淵氏一族,有淵月做繫帶。只要讓他們覺得,涼州才是他們最好也是唯一的歸宿,那涼州之於他們就是心中的天都。”
“可惜,淵月與他們不同。她生在天都,長在天都。於她來講,天都才是真正的家。”
金奢狸冷冷一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