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新月,他所遺忘所經歷的一切美好在這一刻格外清晰,那些傷人絕情的盡皆褪去,只剩下美好的回憶化作一幕一幕眼前流過,然後飛快消失。
他抬起頭,撤去劍,丟掉武器,卸掉武裝,赤身裸體的向著魔神王走去。
她瞪大了眼,蒼白的臉頰突然騰起紅暈,雙眼中褪去冷漠,代之以一抹羞惱憤怒。
然而她無法動彈,隕落星辰的決死一擊終於打破了等階障壁,到達了力量盡頭,便是強悍如魔神王在這一剎那也落盡了束縛。此刻的她絕不比一個普通的人類女人強多少,但是想要傷害她甚至殺死她卻也並不容易,至少她並不認為凡人的雲能夠做到,即便他的力量已經冠絕雪舞。當然她也可以選擇強行破除辰所制定的規則,然而換來的結果卻是魔神王所不願承受也無法承受的。花費無數心思,佈下無數棋子,經過多少岔路,終於到了今天,成功便在眼前,她怎麼肯為了小小的凡人便功虧一簣,前功盡棄?
無論真·風之哀傷也好,魔劍蒼茫也好,便是雲也如辰一樣選擇將自己一切盡數化為一擊也沒用,頂多是將對她的禁錮再拖上一段時間罷了。但是當雲做出這幅姿態,不緊不慢的向她走來時,她卻突然慌了。平靜無波的心湖被投入一顆石子,這石頭是這麼巨大霸道毫無理由,蕩起的波瀾卻迅速擴散開來,彷彿心底的秘密被揭穿一樣,她感覺到身體的動搖,甚至連靈魂都開始激盪起來。
他漫步而來,彷彿珍珠灣畔閒庭信步。
他漫步而來,彷彿雪舞廢宮月下初見。
他漫步而來,彷彿虎溪月夜佛前盟誓。
他漫步而來,彷彿坎布地雅決絕執意。
他漫步而來,彷彿銀河方舟千年陪伴。
他漫步而來,彷彿萬水千山痴痴找尋。
她憤怒的瞪著他,卻連憤怒都變得軟弱。
他吻著她,霸道,瘋狂,迷戀,憤怒,無奈,不捨,狠狠的咬著她的唇,直要將她咬碎。
肢體交纏,生死相連。
他抱著她,小心翼翼像是抱著珍貴易碎的寶物。
他抱著她,狠狠收緊像是害怕一鬆手便會失去。
他鬆開唇,嘴角血絲滲下,無視她複雜的眼神,他凝望她,想象著那無人呼喚的名字穿越越銀河萬年在雪舞魔界之間來來回回飄飄蕩蕩,穿梭在時空盡頭,徘徊在歷史角落。
然後所有的痛,所有的恨,所有的絕望與憤怒漸漸變成了無奈,變成了憐惜,變成了說不清道不明卻無法割捨的情。
他笑了笑,然後喚出了她的名字。
“凌。”
時間,凍結在雪原冰峰盡頭,她怔怔的望著,迷茫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茫然的神志漸漸開始清醒,她想起了片刻前的失神,她突然想起了這個膽大凡人所做過的事情。
那是褻瀆!更是不可饒恕的罪!
但是此身卻無法拒絕,那留戀從唇沿傳開,迅速蔓延開來,傳到她的手,她的腳,她的肩膀,她的心臟。手指莫名的顫抖起來,分出了全大部分力量才剋制住那忍不住想要伸出去撫摸他臉龐的手臂,控制住自己的雙腿不向前狂奔,她甚至不懷疑如果不是辰那奇特的攻擊的效果,也許她已經壓制不住此身的衝動撲進他的懷裡,即便如此,她依然感覺身體燙了起來,那不是生病,而是女性生理的習性正不斷催化著寂寞的身體,她感到雙腿間變得溼潤。眼瞳中的火焰漸漸弱了下去,另一種火開始燃燒。眼前的世界開始出現幻覺,漸漸模糊的視野像是視力開始倒退,那早已消失的此身原主從她龐大強橫的靈魂深處泛起了漣漪。
那微弱的、執著的呼喊,在他的面前開始了掙扎。
面孔開始模糊,失去了力量的控制,掩飾下的真容慢慢顯露。
她失去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