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懷中女子體內生機的迅流逝,他閉上眼,低聲說道:“我本以為自己到如今已是心如鐵石,沒有什麼能夠動搖,但是現在,我的心卻很痛……這是為什麼?”方梳碧只是笑著,她閉上雙眼,無數畫面卻在腦海中浮現,三世之中那過往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變得無比清晰,那些彼此之間生過的小事,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本以為都模糊了,沉澱在心底,可在這時卻都記了起來,也許是不肯忘,不敢忘,她輕輕握了一下男子的手,笑容裡看不到苦澀,只道:“我累了……阿元,若還有下一世的話,我還想遇見你,你說好不好?”
師映川無聲無息地微紅了眼眶,一種止不住的情緒如同滾燙的岩漿一般洶湧而出,然而又剎那間只覺得得一顆心明淨如琉璃,他緩緩撫摩著對方的秀,道:“好,可是我希望你以另一種身份與我相見,而不是再像如今這樣……香雪海,如果你還有來世,那麼,就做我的親人罷,那樣的話就只會受我庇護照顧,而永遠不會被我所傷……”方梳碧輕輕點頭,淚水卻滾滾而下,含笑用最後的一絲力氣道:“……好。”
話音未絕,師映川就感覺到懷裡的嬌軀突然一軟,就此生機盡散,過往所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這一刻,儘管已是道心如鐵,心中卻還是感到一絲難以抑制的痛楚……幾多繁華落盡,到如今都成過眼煙雲,回時,也無風雨也無情。
師映川靜靜不動,良久,他低頭深吻女子已經沒有溫度的櫻唇,低聲道:“……既然來到這個世上,那麼如果不能去最高的地方看一看最美的風景,自此擺脫一切束縛的話,我實在不甘心,就像連江樓那樣,我們都是同一種人,落子無悔……所以,香雪海,對不起。”
……
方梳碧死後,遺體被師映川帶回青元教,埋到一株桃樹下,當夜,師映川持笛吹奏一曲《桃花扇》,不眠不休,整整吹奏了一夜,也就此將這一段塵緣封存在了心中……數日後,師映川正在打坐,左優曇手裡拿著一支紙捲走進來,面有喜色,道:“剛剛接到劍子的飛鴿傳書,梵少君前幾日誕下一女,父女平安,爺眼下已是做了祖父了。”
說著,將紙卷展開,遞給師映川,師映川接過一看,紙上寫著女嬰的生辰八字,還有季平琰的幾句問候之語,並請師映川為女嬰取名,然而在看清那生辰八字的一瞬,師映川卻是微微一震,一時間千萬種滋味都從心頭湧出,只因那時辰,分明就是方梳碧當日香消玉隕的一刻……
這時耳邊傳來左優曇的聲音:“……劍子說過,這個孩子要姓紀,是紀氏之女。是了,卻不知爺已經想好了名字不曾?”師映川面上似悲似喜,最後又歸於平靜……或許這一切只是巧合,也或許是真的……但最終,他只是頓了頓,就沉聲道:“……就叫紀桃,桃花的桃。”
左優曇聞言,有些意外,這名字實在太普通俗氣了些,師映川怎會給嫡長孫女取這樣的名字?但既然是對方決定,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這時卻見師映川望向窗外,淡淡說道:“這孩子,乳名就叫香雪海罷。”
……
三日後,青元教一舉突襲北地聯盟,教主師映川親自出手,對戰坐鎮北地聯盟的大宗師,這一場戰役中,雖然北地聯盟早有準備,不至於被打得措手不及,甚至暴露了一直以來隱藏的底牌,那就是在此坐鎮的宗師強者,其實還有一名,但儘管如此,依然死傷慘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青元教教主師映川這個變數,因為在此戰之中,師映川展現出了駭人聽聞的實力,以一人之力對敵兩位同級強者,致使一人重傷而逃,一人被斬於劍下,戰鬥波及之處,所有生物全部死絕,訊息傳出,引起一片譁然,要知道這是在正面戰場上有確切事實可記載的大宗師之死,代表人間顛峰武力的絕代強者就此隕落,這是已經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
此戰之後,魔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