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鬱芊信任的眼神，一直到離開鍾離璟都沒能說出口。 如果說了，今後大概再也不能在這雙眼中看到這樣的信任了吧？ 鍾離璟在魔宮繞了一圈後回到了寢宮中，換出了另一個人格。 如果寢宮中有人就會發現，明明還是同一個人，但幾乎是一瞬間渾身的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鍾離璟睜開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輕嘖一聲。 大掌一揮，一身的黑袍就變成了金邊的白衣，依舊是一塵不染，彷彿天邊謫仙。 他按了按心口，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眼中晦澀不明。 之後幾天，鬱芊明顯感覺到黑衣版鍾離璟來找她的時間越來越多，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這意味著他對身體的掌控越來越強，但是這是極為不合理的。 從前面鍾離璟來找她的次數和每次待的時間來看，鬱芊大致能推測出兩個鍾離璟對於身體的掌控情況。 那黑心眼白衣版鍾離璟應該是佔據了上風，如果按照比例來算。 黑心眼白衣版鍾離璟對身體的掌控應該有六成甚至七成。 而黑衣版鍾離璟只有四成或三成。 在沒有任何前提的情況下，一直處於下風的人格突然佔據了上風？ 這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又一次相處，鬱芊看著旁邊幫忙整理書架的鐘離璟疑惑問道。 ‘阿黎，我怎麼感覺你最近好像空閒很多？’ 正在撣灰的鐘離璟的手一頓，轉頭藉著放書的動作掩下眼中的複雜，背對著鬱芊點了點頭。 “是。” 鬱芊笑了笑，跟著轉了個方向懶洋洋的詢問。 ‘其實我真的還蠻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的。’ ‘能在魔宮來去自如，想必修為不低吧…’ 側顏模糊，鬱芊看不清鍾離璟的神色。 ‘而且你對魔宮這麼熟悉，莫非你本就是魔界都城之人？’ 鍾離璟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是，我是魔界之人。” 鬱芊再接再厲。 ‘但聽你幾次說話的語氣，似乎對你們魔王心有芥蒂啊，我怎麼好像聽說…你們魔界之人對魔王很是崇拜呢？’ 好傢伙前面都是鋪墊，真正的問題在這兒呢。 鍾離璟心頭一悸，捏著撣子的手緊了緊。 “我…魔界也不是人人都崇拜魔王的。就像你們凡界一樣，總會有心有不服的。” ‘凡界？’ 鬱芊眼中帶上笑意。 ‘但是在凡界，對統治者心有不服的都被稱為亂臣賊子呢，你…是嗎？’ 鍾離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狹促，轉頭無奈的將手頭的東西放下，坐到她旁邊。 “我只是對魔王的一些行事不滿，沒有要奪權的意思。” 兩種不同的思想個性共用一個身體，互相看不爽是正常的，但是他還不至於自己和自己鬥，自己奪自己的權。 那純屬腦子有病。 知曉他身份的鬱芊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沒忍住笑了出來。 鍾離璟疑惑的看過去，鬱芊連忙伸手把他的臉移開。 鍾離璟臉上的面具只遮住了鼻樑以上，下半張臉則是直接接觸到了那柔嫩的掌心。 鍾離璟瞬間感覺接觸到掌心的那一部分臉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他在心裡默默祈禱鬱芊趕緊把手收回去，沒想到事情恰恰就順著他最不想的方向而去。 ‘咦？’ 鬱芊似是發現了什麼，疑惑的放開自己的手，撐著桌子湊近鍾離璟。 鍾離璟還沒來得及為掌心的離去而鬆一口氣，就感受到了噴灑在臉上的灼熱的氣息。 原本燒的只是那半張臉，現在是半個身體都跟著酥了。 這人明顯的僵硬鬱芊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她坐回椅子上，抱著肚子笑的臉都紅了。 雖是無聲，但燦爛率真的笑容讓鍾離璟恍然間以為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動聽的笑聲。 鍾離璟無奈的看她一眼，嘆了口氣。 “你慣會打趣我。” 鬱芊聳聳肩，‘阿黎你也太純情了些。’ 鍾離璟張了張嘴，想說不是他純情，而是少有像她這樣肆意膽大的女子。 但想起她在青樓長大，雖然性子不似普通女子但也怕說出來引她誤會傷心，鍾離璟又默默的將話嚥了下去。 轉念一想，她本就是這個性子，這也算得上是她的個性之處了。 鍾離璟選擇性遺忘了之前兩人相處時鬱芊多次的言語調侃和調戲，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