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秦璟果然沒有變回三歲璟。 景二他們不知原因,但也能猜到和這一趟行程有關,一時間個個更加恭默守靜。 “走吧。” 回京。 —— 秦寅最近的心情很不錯,因為據說秦王生病了,臥病在床幾日不起。 雖然心懷愧疚,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秦王不管是傻了也好病了也罷,總歸是一件好事情。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那一支景令軍始終是懸掛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日不解決,一日便不得好眠。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哪怕秦寅日夜祈禱傻子秦璟就這樣病死,他還是一日日“好”了起來。 秦璟自從回府之後,就一改之前低調的風格,頻繁的接觸起之前聯絡上的大臣。 一看就是有大動作的樣子。 但事實上,他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他能夠從秦氏一族的血脈之謎中得出先帝認可的繼位者是他,而反推並確定先帝駕崩秦寅繼位此事一定有內幕。 但這個理由卻是不能昭告天下,不能說服群臣的。 秦璟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拿回皇位,所以…還是得先查出先帝駕崩之事的內幕才行。 “寶寶,你喜歡釣魚嗎?” 書房,秦璟抱著白狐坐於榻邊,拿著一把玉質小梳輕輕的給她梳著毛。 “釣魚?” 鬱芊伸出肉墊在秦璟的手臂上按了按,語氣天真。 “釣魚沒什麼意思。” 但是…釣人還是可以的。 秦璟笑了笑,看向窗外。 樹枝上的鳥兒屏息凝神藏住自己的身體,眼神鋒利的看著前方正貪婪的啃食著樹葉的蟲。 釣魚確實沒意思,但,躲在暗處的狩獵者卻很有意思。 根據這幾日手背上鱗片變淡的痕跡,秦璟推測這能量應當可以幫助他維持三個月的清醒。 三個月的時間,他沒那麼多的閒心去和秦寅慢慢鬥慢慢查。 不如…直接來點狠的好了。 以葉為餌的鳥兒不知何時已經抓住了那條窺視已久的大肥蟲,一口叼進了嘴裡… 一週後。 “你說什麼?!” 御書房內,前段時間意氣風發的青年新帝一把揮落了桌面上的奏摺,眼神陰鷙的盯著下方的宮人。 “陛,陛下…” 小太監哆哆嗦嗦,連腿都在發抖。 外人不清楚,他們這些侍候在面前的宮人是清楚的。 表面上溫潤儒雅脾氣好的新帝,實際上很是陰沉偏執。 平日裡他們做什麼都戰戰兢兢,生怕步入那些連全屍的沒有的人的後塵。 秦寅一把抓起旁邊的硯臺砸到了小太監的頭上。 “砰!” 汩汩的鮮血順著鬢角流下,小太監卻連痛呼都不敢出聲,牙齒死死地咬著嘴唇。 “說!” “回,回陛下,宮外傳來訊息,秦王殿下尋得一神醫,目前痴傻的症狀,有,有所好轉…” 他不敢再說,房內一時沒有話語,只有上方的新帝粗重的喘息聲。 在越發壓抑的氛圍中,小太監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聲音中帶著哭顫。 “陛,陛下,奴才…” “滾出去!” “滾!” 這一聲像是徹底驚醒了陷入各種複雜情緒中的新帝,換來歇斯底里的怒吼。 小太監瞬間像是得到了救贖,連滾帶爬的退出去了。 偌大的御書房內只剩下秦寅一個人。 他目光沉沉浮浮,複雜難辨,也正如他的心情。 惱怒,驚懼,膽怯,自卑… 曾經的秦王秦璟,是秦寅的噩夢。 先帝唯二的兩名皇子,自然免不得經常要被拖出來比較一番。 從小到大充斥在秦寅耳邊的便是對秦璟的各種誇讚。 幼時課業第一,武試第一… 成年手段了得,功績偉然… 秦璟是先帝讚不絕口的,心中唯一的繼位者。 明明他才是兄長,但在秦璟的光輝下,卻被襯得毫不起眼。 秦寅嫉妒,憤恨,卻又抑制不住自己對這位皇弟的害怕。 沒錯,他懼怕這位秦璟。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嫉妒憤恨,每每在面對秦璟時,他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發自內心的懼怕。 那雙眼,太可怕,好似能洞悉一切。 在他的眼中,秦寅像是一隻毫不起眼的螻蟻。 可是! 秦寅狠狠的握拳,眼中閃爍著瘋狂。 那又怎麼樣? 登上皇位的是他! 他才是真正的成功者! 秦寅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一張還算俊朗的臉猙獰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