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顧著考慮自己,不能接著拿出藥方,免得惹人懷疑,可現在連柳御醫都被傳染了,她是不是不應該再考慮太多,先救人要緊?那就明天吧,今晚她不是已經“檢視”了一夜的醫書嗎,相信憑藉她之前名聲在外,用一夜的時間研究出藥方來,也在情理之中。念及此,她不禁暗暗自嘲,重生之生,倒是有了很多便利,但同時也多了很多顧慮,有得必有失嘛。
“雪鈺?”見她只是發呆,似乎沒聽到自己的話,南正衍大為不悅,“我的話你聽到沒有?”
“什麼?”南雪鈺驟然回神,“父親不是說柳御醫病了嗎,母后會再派其他御醫去的,我也正在看醫書,應該很快就能開出藥方來,父親不必著急。”
“雪鈺!”南正衍氣道,“我是說你別再去西郊,免得把瘟疫給帶到府上來,你聽明白了沒有?”用得著這麼高風亮節嗎,御醫不是有的是嗎,也不差雪鈺一個,再說,今天他也探過太后的口風,太后的意思也是不想雪鈺有事,就算雪鈺不去,也不會失寵於太后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他還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呢,現在到底還是把心裡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了吧?哄誰呢。
南雪鈺眼神一冷,對於父親的自私和別樣心思,她豈會不知,“父親,我剛才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我如果也被傳染,是不會再回來的,你不用擔心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雪鈺,你、你怎麼這麼倔!”南正衍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就這麼說不通呢!他氣哼哼地道,“總之這事沒商量,明天開始,你不要再去西郊了,你要配製藥方也可以,就在家裡配,寫好了我讓人送到西郊去,你不用管了!”說罷他甩袖出門,把門摔得震天響。
冬易嚇得吐了吐舌頭,“老爺發火了,小姐,怎麼辦?”
“沒事,”南雪鈺冷笑一聲,“我若想去,父親管得住我嗎?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反正她明天也是要假裝在府上研究藥方的,西郊那邊暫時不去,倒也沒什麼。
既如此,冬易也就不再多說,給南雪鈺鋪好床之後,與綺靈一起退了出去。
南雪鈺看了會醫書,心中大致有數,倦意襲來,她打個呵欠,和衣上床躺下,不大會兒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起,天已不早,南雪鈺才悠悠醒來,看著窗戶外照進來的陽光,她啞然失笑:自己有多久不曾一覺睡到天亮了,如今瘟疫之事迫在眉睫,她反倒睡得踏實了,這不成心嗎。稍稍緩了緩,她坐起身來,綺靈聽到動靜,既端著水裡來,服侍她梳妝。
整理好之後,南雪鈺來到外廳,正準備用早飯,唐奕忽然現身,臉色不善,“小姐,柳御醫昨天夜裡病重,不治而亡。”
“當”一下,小勺掉進湯碗裡,南雪鈺大驚變了臉色,“死了!”怎麼這麼快!按理說得了這病的人還要再昏迷數天,之後才會因水米難進而死,柳御醫不過昨天才被傳染,怎麼夜裡就死了,這太突然了!
“是,”唐奕道,“據說柳御醫全身都慘不忍睹,他家裡人誰都不願意接近他,唯恐被傳染。”這就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柳御醫好歹還是他們的家人,又這麼大年紀了,如此死法也算是為國捐軀,最終竟差點無法入土為安,他在天有靈,恐怕也難以瞑目吧。
南雪鈺臉色慘白,渾身一陣發緊,“那柳御醫他現在怎麼樣了?”不會g還晾在那兒吧?
唐奕趕緊道,“小姐莫急,太后已經派人去替柳御醫整理儀容,並以國禮葬之,不會虧待了他。”
南雪鈺默然:母后也是沒想到,派柳御醫到西郊去,會就此要了他的命,所以心中愧疚,否則柳御醫一個臣子,怎能在國禮葬之,這也算是給足了他面子,雖然挽不回他的命,但好歹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慰藉。
“還有更糟糕的,”唐奕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