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明白他想說什麼,什麼活扯上這個?
「我說不去,你哥當時的眼神差點把我嚇尿了,我就怕他控制不住揍我一頓,沒想到他一聲不吭走了。我剛安穩了兩天,新來了一個賊眉鼠眼的矮子跟我屁股後面,天天跟我套近乎。」
「大哥,你說重點。」我催促他。
「別催別催,就昨天晚上,那矮子請我去他家吃飯,我明明還沒開始喝酒,就開始犯迷糊,我迷迷糊糊中被抬上車,到了一個冰冷的屋子,頭上有個燈鋥亮,就聽有人說』摘哪邊的腎『……我嚇得一下子清醒了,這不是手術室嗎?這是要賣我的腎啊!」
李天明漲得滿臉通紅:「我趁他們準備,掙扎著跑出來,當時刀都劃我肚子上了!線還在上頭!」
他掀起衣服來給我看,腹部有像馬克筆一樣的紫色痕跡。
「我回家就看到一夥人守著,是班也不敢上了,尋思出來找你哥認錯,我就是怕他又給我一拳撂倒,送上手術臺!」
我只覺得荒謬:「你是說是我哥找人摘你的腎?」
「只有他是我最大的債主啊。我一直是小偷小摸,從來都是偷電動車,你家摩托車是我乾的第一單大票!沒想到就這麼貴,怎麼就這麼貴?」
「這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否認,「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李天明頹唐道:「你可能很難接受,我就說一個點,你們是不是最近很缺錢?」
「是有點缺,但也沒逼到這個份上。」
「我看你還是個學生,不知道賺錢多難,可再難也不能突破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線,是不是?」
我看他義正言辭樣子,有些好笑,他自己還是個賊呢。
「我不相信你說的,我哥不是這樣的人。你肯定還有其他仇人。」
「你怎麼就不信呢?!」李天明站起來,急的滿屋亂轉,「你怎不信?!他都幹那樣的工作了,他還有什麼幹不出來?!」
「他做什麼去了?」
「他去——!」
門嘭的一聲被踹開,李天明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雞。
池萬裡穿著藍色的防護服進來,冷冰冰地看了一眼他:「你來找死嗎?」
李天明一下洩了氣兒,臉刷白,唯唯諾諾地後退:「哥……我、我這是來找您道歉的,上班呢?我去幫你……」
池萬裡不置可否,關上門,踱著步走到他跟前,上手給了李天明臉上一記重拳:「可能沒跟你說過,我練過拳擊,想試試?」
李天明捂著臉蹲下,連連求饒:「我是有家不敢回啊哥!您就饒了我,這回叫我做什麼都行!」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
「滾下去等我。」
我看著李天明連滾帶爬衝出去,真的是嚇破膽了。
「他跟說什麼了?」池萬裡把他喝水的碗直接扔進垃圾桶裡。
我自然如實供述:「他說你要偷他的腎,好笑不?」
池萬裡轉過身,我發現他手上還戴著白色醫用手套,服帖地包裹著他修長有力的手指。
「要是真的呢?」
我一愣:「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傻子。」
「要是真的你怎麼辦?」
「別開這種玩笑了,哥哥你才不是這樣的人。」我扯開一抹微笑,主動去抱他。
「人是我找的。」他低頭捕捉我的眼神。
我手僵在半空中:「怎麼可能?」
他抬手與我十指交握,塑膠手套乾燥而冰冷,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害怕了?人是我找的,只不過嚇唬嚇唬他。」池萬裡輕笑,「瞧你嚇的。」
「嚇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