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燼閉上眼,苦笑一聲。早就料到的場景,卻還是像一把忽然刺穿他的利劍。
他反手關上門,深深吸了口氣,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既然凌洲確實不在,他也不想在這個地方久待。
嚴霜燼抬腳就想走。一旁的顧成耀卻盯著裴斯年似乎有話要說。
嚴霜燼頓了頓,而後聽見顧成耀開口:「有一件事情,我」
男人停了停,才能接著往下說,「我想拜託你。」
裴斯年一笑,「請說。」
「小洲有個哥哥,名叫時鈺。長得很斯文,也很顯眼——如果他上門來找凌洲,或者你在附近看見那個人,請你保護好凌洲。」
裴斯年挑眉,沒想到顧成耀還有點氣度。
顧成耀:「現在很多人都在找凌洲,可唯獨這個人最危險,所以,拜託你一定要護好凌洲。」
「當然。」裴斯年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漫不經心地擦拭著。
時鈺麼一條毒蛇而已。陰毒很辣,卻也不是沒有軟肋。
顧成耀:「要是凌洲在你手裡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小洋房。
沒過多久,裴斯年也收拾好,離開了家。
「裴——」凌洲趴在車窗前,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一雙手捂住了嘴。
男人手心的疤痕一直蜿蜒至手臂,接著是陰森的毒蛇刺青。
「小洲,別這樣不聽話。」時鈺一手按住凌洲,一手揮了揮示意司機發動車子。
裴老師你回頭看我一眼啊凌洲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裴斯年的背影消失在衚衕口。
等車子徹底開出了舊衚衕,凌洲也懶得再掙扎。他生無可戀地靠在椅背上,任由時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弋。
時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靜靜地跟凌洲待在一起,他沒忍心打破這份寧靜,只是輕輕地握著凌洲的手,一言不發。
唉,為什麼偏偏是時鈺呢。凌洲無語至極,他寧願被嚴霜燼抓起來,也不想落在這個陰鷙偏執的傢伙手裡。
時鈺給他的印象實在太差——冷血無情、暴戾狠毒,世界上所有用來形容反派的詞放在他身上都毫不違和。
不想看見時鈺那張偽善的臉,凌洲索性閉上了眼。
而後,他感覺男人的手微微往上,時鈺掌心的疤痕輕輕蹭過凌洲的面板,讓他微微一僵。
時鈺的手指停留在凌洲的唇邊,他碰了碰凌洲破了的唇,問:「誰親的。」
凌洲不回答,時鈺也不難猜到答案——無非是顧成耀,或是嚴霜燼。無論是誰,時鈺的心情都不會太好。
他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一般,「我們小洲不太會拒絕人呢。」
時鈺看人很毒,他能夠一眼就看出來凌洲對於顧成耀的感情是依賴大於愛情,對於嚴霜燼更是連依賴都沒有。
他的小洲看著熱情乖巧,確實個心冷的人。
「既然不喜歡,就要學會拒絕。」時鈺像個貼心的大哥一般,教凌洲為人處事。
「那我討厭你,你放我下車。」
時鈺笑了笑,說:「就是這樣,不喜歡就要說出來。」他反手緩緩拂過凌洲的臉頰,「不僅對我,對顧成耀、嚴霜燼都要這樣——不能亂給人親,知道麼?」
好傢夥,一個三觀不知道歪到哪兒的狠角色在教他做人。凌洲扯了扯嘴角,逆反心一下竄起來,故意氣他,「親一下怎麼了。」
凌洲滿不在乎地說:「親一下又不會少——」
他還沒說完,就嘗到了作死的後果。
時鈺強勢地佔據了他的唇齒,不留一絲餘地地攻城掠地。
凌洲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時鈺被打得偏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