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張川秀又用手抱住了頭,他搖晃著自己腦袋低吼著說道:“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但我還是怕他。我只想安安穩穩的活著,我生來就不適合江湖。我怕死!我怕血!我怕戰鬥!我不想再和江湖上的任何人扯上關係!尤其是王天逸這樣的人,我看到他就渾身發冷。我無能!我廢物!”
張川秀在罵自己,但每一句話卻如一根根針一樣紮在譚劍濤心窩上。
有的人在踏上殺場之前就放棄了,他們不敢面對那修羅場;有的人卻自信滿滿的踏上殺場,在英雄八面地夢想被撕裂之後,剩下的只有芶延殘喘。
但認為自己是廢物更甚的,絕非前者。
譚劍濤的指甲刻進了粗劣的桌面裡,他強抑著哽咽對張川秀說道:“你何苦這樣想,認識王天逸也不是和江湖有關係吧,他又不是江湖。你醒醒吧。”
但張川秀恍如未聞。一個勁的趴在桌子上,譚劍濤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勁,一把拎著張川秀前襟,把他猛地掀坐直。
看著張川秀那驚恐的樣子。譚劍濤鼻子對著鼻子,對張川秀大吼起來:“醒醒吧你!我們都是廢物!我們武功很好?我們打過幾仗?我們戰鬥過幾次嗎?給我們一把劍我們能殺人嗎?我們這種廢物連螞蟻都殺不死!連師門都不需要我們,江湖能需要我們?別給自己長臉了!我們連化作灰土給江湖豪傑墊椅子的資格都不配!你究竟在想什麼?我!們!是!廢!物!呀!”
不理目瞪口呆地張川秀,譚劍濤繼續吼道:“聽著!我們不是要做天下第一的劍客,也不是要成為世人側目的富豪,我們需要的是三餐飽飯和一塊屋頂而已!現在王天逸已經立住了腳,他又如此仗義,我們不靠他靠誰?!能靠誰?!靠我這個殘廢,還是靠你扛幾百年麻袋?!我們連立錐之地都沒有啊!”
“我們三人都是青城地同門。有機會做個小生意,三人同心好好幹,總能起兩間泥房娶個媳婦吧?!難道你想這樣永遠下去,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說到這裡,喘著粗氣的譚劍濤停住了。他和張川秀兩人對視了良久良久,連隔壁鄰居連罵帶敲的聲音都沒在意。
終於,張川秀囁嚅般開口了,聲音很小,只有三個字。
“你哭了。”
譚劍濤一抹臉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什麼時候流淚的?
為什麼流淚?
是因為嘴裡說自己廢物,讓自己心中那豪情萬丈的劍客身影支離破碎,還是因為祈求一頓飽飯一個媳婦時,心中那曾經談笑江湖大事的青年老公背景灰飛煙滅?
譚劍濤捂住臉蹲在地上抽泣起來,刻意壓抑的聲音並不能將苦痛如大江般奔流出來,而卻如琴絃般堅韌,每下抽動,都將心割開一片。
張川秀想去扶譚劍濤起來,卻躊躇不前,這一刻譚劍濤並沒有裝在那天天笑眯眯的水梨小哥身體裡,而是又變成了命運多舛地青城弟子領袖。
對於青城弟子領袖的哭泣,張川秀沒有能力去勸止,也不忍去阻止。
對有的男人來說,哭泣也許是唯一可以接近自己英雄夢的道路,如同影子,無比接近,卻只能仰望和懷念,但即便只能懷念又何嘗不比萬念俱灰要幸福一點點。
雖然悲壯,但悲壯的幸福也是幸福。
“我想錯了。我們一起去看天逸,”張川秀嘆著氣說:“我們地同門。”
十天後,張川秀和譚劍濤兩人就去謝王天逸去了。
俗話說:上門不空手,但兩人實在沒銀子,手上提著的一瓶酒還是用王天逸接濟的錢買的。
而且不知道王天逸住哪裡,兩人只好來到劉三爺的青樓門口求見王天逸。
“你說是以前看門的那傢伙吧?”看門地已經換了一條好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