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臉,他話沒說完就閉上了嘴。
他們依稀記著這張臉,那個窩囊廢四叔的臉。
蕭餘立刻叫了聲:“四叔。”那兩個兄弟卻是你看我,我看你,從鼻子裡哼出個聲音。
蕭離看那姑娘不過十六七歲,長的不要說了,放在春風樓是絕對的頭牌。然在聖京,卻只做個端茶倒水的。
“你叫什麼?”蕭離問。這姑娘看一眼就可憐,臉頰上一對小酒窩,好像總是在笑。偏偏眼睛裡是死一樣的神光,絕望,憤恨,無奈,認命。很難說清那是什麼樣的眼神,看不出一點分明的感情。
蕭應呵斥說:“四叔問你話呢……”
蕭離看到一眼,蕭應閉上嘴,心裡想: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在我這兒充大輩兒。也不管那麼多,不聽招呼就直接坐了下來。蕭德看他坐下,也坐了下來。只有蕭餘站著,青蘿拉他一把,他才敢坐下。
這是,姑娘怯懦的說:“我叫十六。”
“姓什麼?”蕭離又問。
十六答:“沒有姓。”
“人,怎麼會沒有姓呢,可笑……”蕭應插話。
蕭餘說:“第一樓的姑娘是這樣的,沒有姓也沒有名。十六也不是名字,只是個編號。”
蕭離盯住蕭餘,沉聲說:“道歉!”
蕭餘迷糊了:“到什麼歉?”
“你說呢?”
蕭餘說:“不是的四叔,第一樓調息一下姑娘很正常的,要麼他們怎麼收費那麼貴。”
說的挺在理。蕭離說:“調戲姑娘你可以去青樓,這是酒樓。人家伺候吃喝,不伺候別的。”
蕭應說:“四叔說的也有理。我們來這兒也是被騙的,他說我們長大了,帶我們長見識,哪知道是這麼個地方。”
蕭德跟著應和:“對呀,對呀……”
蕭離不理這對不良兄弟,對蕭餘說:“這姑娘你喜歡?”
蕭餘說:“四叔你看她,白白淨淨,身材又好,眼睛大大,嘴唇翹翹,是個男人都喜歡。”
蕭離說:“既然喜歡,就應該帶她回家。”
此話一出,連青蘿也愣住了:“哥,你開玩笑麼,你忘了我們的身份?”
蕭離說:“勳王世子,身份高貴而且有權有勢,既然喜歡自然要帶回家去,不然招惹人家姑娘幹嘛。人家也是媽生爹養的,差在哪裡了。”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老四說的沒錯。”
青蘿瞪大眼睛:“二嫂?”
勳王妃一身鳳落肩的大服走了進來。蕭餘嚇的夠嗆,蕭應蕭德兩兄弟彼此相視一笑,心裡都想:大戲呀!
勳王妃衝手下人說:“去找老闆要了這姑娘,此後這姑娘就是世子妃,以後蕭餘襲爵,就是勳王妃。”
青蘿眼睛瞪的溜圓:“二嫂,你瘋了,你做不了主的。”
勳王妃冷冷道:“我生了他,自然做的主。”
蕭離說:“還沒有問人家姑娘呢。”他問十六:“你願意麼?”
十六驚慌不定,不敢說話。
蕭離又說:“你若願意,我帶你走。你若不願,沒人敢強求。”
十六眼神空洞:“走,你是說離開第一樓。”
蕭離點頭,十六立刻說:“我願意,我願意,做什麼都願意,只要離開這兒。”
蕭餘說:“我不願意。”
勳王妃呵斥道:“閉嘴。”
酒樓的老闆下了來,是個四面圓滑的人,先給他們行了禮,聖朝皇家,可不是一般貴人。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這荒唐的一幕。臺上的胡姬依舊起舞,彷彿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老闆陪著笑:“王妃不必生氣,一個玩笑的事,再尋常不過了。”
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