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姑娘笑說:“還是外頭說話好,裡面人多,臭烘烘的!”說時她抬起手捏了一下鼻子。
高大爺哈哈笑了。
“倒也是,剛收了些子奴才,臭衣裳臭鞋的,哪能不臭?那好,只要你不嫌冷,就在這裡站會子吧!”
錢管事笑眯著眼說:“老先生可好?”
“好!”三姑娘說:“天冷,他老人家風溼骨頭疼,哪裡也懶得動彈,還說呢!哪一天要找大爺聚聚,喝回春酒呢!”
“喲,可不是!”高大爺說:“你不說我還忘了,上次去你家是年頭上,看看這又要過年了!”
錢管事說:“三姑娘你人緣兒好,到處忙到處也見不著你,有什麼事嗎?”
“有!”三姑娘說:“正有事找大爺五爺來著!”
一面說把手上的包袱遞給錢管事說:“這是上回五奶奶託我繡的裙子,說要過年穿的,正要送過去,五爺既在這裡,省了我再多跑一趟!”
“那好,好好……”
錢管事連口地稱著謝,接過了包袱。
“今兒個是有事,找二位爺來著!”
臉上帶著甜甜的笑,三姑娘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四下裡一瞟,微微一驚,可就瞧見了那一頭高高吊在廊柱子上的人了。
“啊!這裡還吊著人哪!可是怎麼回……事?”
“不聽話,鬧事啊!”高大爺說:“別理他!說咱們的!”
“是這麼回事!”三姑娘那雙眼睛總似離不開弔著的那個人:“三姨娘那邊要兩個人,聽說府裡剛買了批奴才,叫我跟高大爺商量一下,要身強力壯,最好還懂得栽花兒的。”
“花把式!”高大爺一笑說:“行!這事不難!回頭老五你留意一下,過幾天給送過去!三姨娘那邊,姑娘你代我問個好兒,這兩大老忙,老忘了過去請安問好!好吧,你們聊聊,我先走了!”
他只惦記著小五子受傷的事,怕他到處嚷嚷,還要好好囑咐一番才是。
高大爺走了,三姑娘也敢放膽說話了。
“是怎麼回事?”向著吊著的那個人遞了個眼波,三姑娘怪神秘的樣子:“是新來的?”
“那還用問?”錢管事鼻子裡哼了一聲:“小子欠揍,天生的賤種!”
“有這麼大的罪過?”
一面說,三姑娘緩緩地向著吊著的那個人走了過去。
錢管事忙跟過來嘿了一聲:“離他遠著點兒,當心他撒野,踢你!”
三姑娘說:“不會!”
瞅著、看著,漸漸地她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卻興起了一絲憐惜之情,黑溜溜的眼睛珠子,只是骨碌碌在姓孟的身上轉著。
姓孟的忽然睜開了眼睛,似乎對於面前三姑娘這個人的出現,極是驚訝!自然,以他此時此刻的尷尬,對於出現在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本能上都存在著戒心與敵意。
眼前的三姑娘一樣也不例外。是以四隻眼睛一經接觸之下,後者為對方銳利兇狠眼神所震懾,吃了一驚。
錢管事冷笑說:“你瞧瞧他這個樣,這小子簡直不是人!是野獸!”
話聲未頓,已為姓孟的“呸!”的一口,吐了個正著。
“他娘,你小子是找死!”
錢管事簡直要跳了起來,一把抓起了地上的鞭子,卻為三姑娘抓住了胳膊。
“五爺,您別……您就消消氣吧……”
“我打死這個混小子!”
錢管事暴跳如雷,想要撲過去,再一次又為三姑娘攔住:“得了,五爺,大人不見小人怪,何必跟他一個奴才一般見識!”
話才說到這裡,耳聽著“呸!”的一聲,一口血痰又飛了過來。
這一次不是啐錢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