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屍水血海之上,魯母高揚頭顱,組成它頭顱的一雙合抱嬰石各自張開一隻紫紅眼睛,注視著長出了三顆頭顱、胸前還粘連著一顆倫珠首級的毒巴仁龍王本。
數血紅條索狀的髮絲鋪散進冥冥之中,為‘毒巴仁龍王本’灌注‘密藏陽面本源’。
‘毒巴仁龍王本’的對面,頭頂插著一支赤紅旌旗的蘇午木然站立。
二者相對。
一如魯母與西王母相對。
那道豎痕裂縫前,精蓮手捧《大紀藏》,看著場中對峙的蘇午與毒巴仁,他黑黃的面孔上終於露出一抹解恨的笑容。
今下,反倒是這對‘姐弟’開始相殺了。
魯母與‘法性本源’各自互相壓制著,皆只能騰出手來,藉助其他人來完成彼此間的爭鬥。
那法性本源選中了‘元空’;
魯母則選中了‘毒巴仁’。
二者的自主意識都被兩道恐怖存的手段鎮壓住了——先前精蓮還憤恨於那法性本源以自己為餌,釣來元空此人,將那般讓他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法性——那道旌旗賜給了蘇午。
但他現下來看,又覺得法性本源幸好未有選中自己。
否則,自我意識被鎮壓住,只聽憑恐怖存驅使,這樣縱然是成佛,又有甚麼樂趣可言?
精蓮低低地笑著。
他側畔,‘女媧牌坊’的輪廓若隱若現。
若隱若現的牌坊裡,顯出王傳貞的窈窕身影。
她凝望著那頭顱被‘心旌’貫穿的蘇午好一會兒,緩緩垂下眼簾,嘆息了一聲,女媧牌坊又自虛空中消隱去了。
精蓮瞥了眼倏忽隱去的女媧牌坊,笑容轉冷。
今下這種層次的爭鬥,連他都法摻和,更莫說是一個只是有些微奇遇,與恐怖存有了些絲勾連的王傳貞,對方此時有任何輕舉妄動,都會死法性本源與魯母的合擊之下,其身後存雖然亦極恐怖,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精蓮低下頭去。
翻開了《大紀藏》的第三頁。
“太陽曆九六三年。
‘毒巴仁龍王本’終得重生,魯母卷顧於它,它擁有了與‘魯’齊平的恐怖威能。
它撕碎了‘金母心旌’,廢絕了一切厲詭刑殺。
它為母親的降臨,踏平了前路。”
精蓮看著第三頁人皮紙上漸次浮現的字跡,喃喃低語:“毒巴仁最終還不是要為我魯母一系所用?
可憐你苦心籌謀,終不過是我作嫁衣裳——”
他話未說完——那人皮紙上浮現出的一個個密藏域文字,忽然都顫抖起來,顫抖中不斷扭曲、崩解,最終從最後一行開始,如煙散去!
新的字跡又從那張人皮紙頁上浮現了出來!
“太陽曆九六三年。
‘毒巴仁龍王本’終得重生,魯母卷顧於它,它擁有了與‘魯’齊平的恐怖威能。
但即便如此,它仍舊難逃‘金母心旌’的厲詭刑殺。
母親降臨之路,由此不得不中斷……”
精蓮目光一凝,他未來得及反應,那些字跡又再次崩解。
如此一直重複了數次!
《大紀藏》給出的預言,最終停留‘毒巴仁龍王本’被‘金母心旌’分解成數塊,和魯母一齊沉入崑崙海源的結局!
精蓮注視著人皮紙上的字跡,思慮良久,他伸出一根手指,那紙頁上塗改起來。
“太陽曆九六三年。
‘毒巴仁龍王本’重生了。
它擁有與諸魯齊平的恐怖威能。
它與‘金母心旌’鏖戰不休,即將被‘金母心旌’分解之時,母親的第二個兒子,將要成為‘魯王’的精蓮,為它逆轉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