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珏當時遭遇發詭,將之強行容納以後,自身亦受到了極大損傷。
後來遇到蘇午,蘇午便幫她重新將發詭封押,把那‘發詭’摶成一顆丹丸,寄藏在她臍下丹田之中,偽作‘金丹’。
真正‘金丹’生髮的力量,根出自我之本源性靈,與素珏自不一樣。
蘇午得到素珏道人的首肯,便解開自己曾經留在素珏體內的重重禁錮,誘那‘發詭’從素珏體內脫離——一叢叢散發著凜冽詭韻的黑髮從素珏道人眼耳口鼻之中游動而出,在蘇午牽引禁錮之下,又在蘇午掌心裡被摶成了一顆漆黑丹丸。
他腦後顯現一點火洞。
那火洞中散發出灼烈至極的‘東王公神韻’,鋪陳於掌心之中。
同時身周流淌的天地劫運之內,亦遊曳出一道猩紅條索,盤旋於蘇午手掌周圍,壓迫著他掌心裡的那團黑髮,使之不斷收緊,這才摶成了一顆漆黑的‘丸子’。
捏著那團漸漸沉寂詭韻的‘發丸’,蘇午亦拿出一瓶丹丸交給了素珏道人,他向兩位道人躬身行禮,開口道:“厲詭雖為禍亂之根,但容納厲詭,亦確會為自身帶來絕大的力量。
兩位道友願意將厲詭交由我來操控,實在是高風亮節,我深感欽佩。
我無有他物相贈兩位,唯有將一部道門正統大法傳授於道友。
這部道門正統大法,名為‘坐胎功’,乃是將‘符籙修行之道’高推數層,以令自我真效能脫離三山法脈神譜廟系,自行開闢廟系。
茅山巫教‘魔身種道大法’之玄異,來自於此法本身修行起來,就危險重重,而若一旦修成,便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坐胎功’之神妙,便來自於此法能令自身脫出三山法脈神譜廟系,自成道統。
此法修行起來亦極困難,需要光陰積累,每日精進,磋磨修行,令自身根本符籙穩步提升,最終達到能從廟系之中摘取‘大道神韻’的層次,即是修行‘坐胎功’的最好時機。
我為二位授下背陰廟系根本符籙,兩位道友可以此符籙作根基,穩步修行,好生磋磨。
未來未必沒有開闢廟系,坐胎成功之機會。
‘坐胎功’相比於‘魔身種道大法’而言,面臨的種種兇險要少上許多,但成就之後,便不能如‘魔身種道大法’一般,一重劫身即是一重天了。
相較於‘魔身種道大法’,我而今覺得,此法或許更為適合如今的兩位。”
邵守善、麻仙姑原本皆是全真派弟子,首重戒律,而今他們結為道侶,早已破了全真戒律,便也由全真宗派轉至‘三山法脈’之中。
但他們又未得授真籙,仍舊是以從前全真法門修行著。
這般修行可謂事倍功半,甚至是南轅北轍。
今下蘇午為他們授下背陰廟系根本符籙,傳授‘坐胎功’,也算是將他們的修行拉回了正軌,不至於蹉跎歲月,空耗光陰。
至於他們最終能否坐胎成功,還須看他們自身的造化。
邵道師兩人離開了草廬。
蘇午與素珏道人商量過,此後會先與他們同往景室山天王觀去,看過小河以後,再與黑虎迴轉老家,看望家中老人。
目送邵道師兩人走出草廬,蘇午低頭看著掌心裡縮成一團的漆黑髮丸,一時愣愣出神。
他在草廬中靜候著。
不多時,兩道人影一前一後走進了這間由茅草搭建的草廬內。
一身紅衣、面白如紙、朱唇如血的柳飛煙與孫豆兒站在了蘇午身前。
蘇午與柳飛煙頷首致意,目光隨後看向了孫豆兒,孫豆兒立刻跪在地上,要向他磕頭行禮,被他伸手製止住了:“不需行此大禮。
你今時拜在紙娘娘會門下,也不算走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