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親王心中亦痛,但他先安慰得拍了拍武親王妃,又朝著李樞瑾輕輕喚道:&ldo;小瑾,小瑾!&rdo;
&ldo;嗯。&rdo;李樞瑾陡然回神,望著擔憂凝視著他的武親王夫婦,他虛虛一笑輕聲。
他拿出懷裡的帕子緩緩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拭罷他將手中的方帕細緻得摺疊放入懷中,那是唐媱親手為他繡得方帕。
他深吸一口氣,面上又恢復清冷,靜若秋水,他腰背挺直長身玉立,看著矜貴又端莊,他朝著武親王與武親王妃深深鞠一禮,強作清淺的笑意道:&ldo;我沒事,讓爺爺奶奶為我擔心了。&rdo;
武親王沒說話卻眼神驀然一暗,有些微微潮熱,他忙轉開眼嚥下了眼中的潮熱,心中大痛。
他的乖孫李樞瑾總是這麼乖巧懂事,不願意讓親近之人為他擔憂,十歲時喪父喪兄,他躲在角落裡哭得差點斷氣,卻轉身在廳堂柔聲安慰自己、王妃與他的母親。
武親王遞了一個帕子給武親王妃,大掌撫了撫武親王府的背部,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才朝李樞瑾輕聲問道:&ldo;小瑾,說說上世香兒會鳧水怎麼了。&rdo;
&ldo;嗯。&rdo;李樞瑾緩緩點頭,他此時面上已然靜默,內心痛得摧心折肺,面上平若秋水。
他眼前閃過一個粉雕玉砌的精緻瓷娃娃,軟糯糯喚著他:&ldo;爹爹。&rdo;
李樞瑾閉了閉眼睛,止住自己心中的痛,他不知何時已然將上次雕刻的凜兒唐媱的核桃木刻握在手心裡,這樣才能讓他更有勇氣:&ldo;上一世,我和唐媱也成婚了,我們有一個孩子,叫凜兒。&rdo;
李樞瑾聲音徐徐,清越飄忽,讓武親王妃忍不住傾耳傾聽。
&ldo;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陽節,皇家祭祖,我們不在府中,凜兒在福池邊玩耍,落入福池。&rdo;李樞瑾閉了閉眼,將手裡的核桃木刻握得更緊些,將凜兒的音容相貌記在心裡。
武親王妃攥著武親王的手,屏住呼吸不敢打攪,李樞瑾開口&ldo;大旭一百五十一年重陽節&rdo;那是八年後,武親王妃便知這是上一世。
&ldo;唐媱喊人就凜兒,香兒就在旁邊,她會鳧水,並未下水救人,且拖延喊府中侍衛,等侍衛到了,凜兒已經……&rdo;李樞瑾儘可能言簡意賅得說話,卻痛得心如刀絞,鼻樑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
&ldo;啪!&rdo;武親王面色陡然一變,凜若冰霜,刷得將桌角的茶盞摔了下去,震聲爆喝道:&ldo;這個賤奴應該毀宗夷族!&rdo;
武親王妃亦是知曉為何李樞瑾剛才說到香兒會鳧水會如此暴怒,此刻她向來溫煦的面容也冷肅起來,眉眼裡俱是沖天怒氣。
李樞瑾面不改色,垂首握著核桃木刻愀然無樂道:&ldo;此後,母親從嘉福寺下山,說是我武親王府不能無後,逼著我娶妻納妾,我若不從,她便又是絕食又是割腕,歇斯底里鬧騰。&rdo;
他說起大將軍夫人鳳眸伸出帶著一抹沉痛陰沉,語氣淡漠繼續道:&ldo;她調查出唐媱自凜兒出生後七年未孕因得了虛寒之症,她又以死相逼,更威脅我以此休了唐媱……&rdo;
王城相府。
閨房裡,王婉拉著王丞相夫人的手,蹙著秀眉忐忑得低聲詢問道:&ldo;母親,你說大將軍夫人的話能信嗎?&rdo;
她面色甚是猶豫躊躇,畢竟自己與父親王丞相都去找過李樞瑾,王丞相還親自向聖上求過聖旨,可都被武親王世子李樞瑾拒絕了。
李樞瑾對唐媱如此痴情有意,誓要與唐媱比翼連枝一對人的態度,讓王婉愈發艷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