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祁笑了一聲,“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出足夠誠意,看來先生還是不太信我啊。”
第一次見到盧櫟,是在街上遇到賣身葬父女人的時候。那女人明顯是做套的,他不願答理,不想一晃眼就看到了穿一身亮藍衣服的盧櫟。
他向來隨心所欲,見到對胃口的人,難免不會想撩一撩。豈知很快有小道訊息傳來,說宗主出現,不但手持宗主令,還有一身極厲害的仵作本事。
這條訊息來的非常在點上,就像為他量身打造一樣。因為他總覺父親之死有蹊蹺,有心查探,卻總沒有機會……而且隨著訊息收集來的資料騙不了人,這盧櫟,的確在各處屢破奇案,施剖屍絕技,亮救死神功,好像只要他在,多疑難的案子都會煙消雲散,立時破解。
所以他明明知道盧櫟的出現不簡單,一定帶有什麼目的,他仍然將人接了過來。
當然,試探一番也是免不了的。
可他沒想到這少年是個帶刺的,挺有脾氣。而且正巧阮英落水身亡,少年即刻施展救死本事,讓他不得不折服……
他信盧櫟。
亦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
盧櫟緩緩笑了。小小虎牙在燭光中閃亮,顯的人從容之餘,還有些可愛,“堡主信我,是我的榮幸。”
“先生之前提醒的事,我問過了,”溫祁是個爽快人,直接進入主題,“果然不出先生所料,問出了很多事……”
他說,丫鬟玉香起夜時,春杏房間燈亮著門開著。她好奇看過去,發現春杏的頭正衝著外面,眼睛睜的大大的,手垂著,一動不動,她嚇的立時驚叫出聲,當時只是嚇到,並不確定春杏是死了。她的叫聲立刻引來莊子上的護衛,護衛進房間檢視時,才確定春杏死了。
“可是我過去時,春杏仰躺在床上,眼睛是閉著的。先生過去的晚,與我看到的應是一致。”溫祁目光微斂,唇邊掛著譏諷,“有人在我溫家堡的地盤,殺了人不說,還趁著人多眼雜沒人注意,動了屍體。”
盧櫟頭微偏,指尖無意識在茶盅上流連,“竟然有這種事。”
“當時在場的除了莊子上的護衛,就是江湖人,所以這兇手,一定在我提前請來的江湖人中。對了,還有味道。”溫祁眼眸微沉,“玉香說的確聞到了特殊味道,像是酒味混合了什麼什麼香料,她說有些刺激,很明顯。可咱們去時味道已經消失,我想著,是不是殺害春杏的人喝多了,殺了人就走,並在房間裡多做停留,所以味道才消的那麼快?”
盧櫟輕輕頜首,有道理。
“所以,我讓人去查,當夜都有誰喝了酒。”說到這裡溫祁冷嗤一聲,“江湖人士就是這麼豪放,當晚幾乎所有人都喝了酒!我那二叔還曾在席間勸酒,不過他十分伶俐,別人都喝了酒,偏他沒喝。”
溫祁親自去問了溫讓,溫讓說那天他吃了中藥,與酒水有衝,才沒有喝。他還覺得他幫著溫祁待客是立功之舉,十分不滿溫祁找上門去問。對於前後有沒有做過旁的事,為什麼當時要站出來承認殺了春杏,他還是不予配合。
而且他身邊的下人態度不對,竟是躲躲閃閃,不願正面回答溫祁這個堡主的問題。
“他們不想說,沒關係,這次不說,以後就永遠不要說了。”
說這話時,溫祁眸中戾氣十足,盧櫟知道,他是動了殺心了。
“二叔這裡查不出來,我便讓溫九閒配合玉香,循著味道往下找,我則去查了阮英出事那晚的事。”溫祁聲音沉下去,神色變的有些陰暗,“有人說,那夜見過他與春杏見過面。”
天色太暗,那個下人說他不確定有沒有看清楚,所以溫祁又去問了阮英的娘。
阮二家的仔細回想,突然抱頭痛哭。她說她那晚聽到兒子起夜,迷迷糊糊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