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再想不到我竟會突然的就向她發難,甚至,不肯因為在人前而有半點的掩飾。
她從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再到進得宮來封為貴妃,哪一段生活不是呼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就在去年,就在我被英宏封為賢妃回宮後,她前所未有的被狠狠挫折,英宏的一道旨意很容易的就將她從高高在上的雲端打落塵埃,粉身碎骨。
可是她到底是聰明的,我冷眼觀察,她此時已經完全的收斂起了原有的虐氣,用一身樸素的裝束,卑微的示人。
韜光隱晦,她和皇后一樣,在被懲後全都用了韜光隱晦這一著,只盼著我能掉以了輕心,不再將她視為心頭上的忌憚,如此,方能找到機會反撲。
可是,她到底是驕傲的,對我此時在眾妃面前向她發難,她顯然措手不及,暗箭難防,明槍亦是不好躲呵!
我心裡冷冷的笑,臉上卻不露出來,在她發愣時,我已經極快的笑出聲,向著她以及邊上的安婕妤,瑞貴嬪等道,“咱們幾個都老了,若要說年輕美麗,還是後來的這幾位妹妹能當得起了。”
眾妃頓時都鬆了一口氣,就有人笑道,“娘娘不過才二十呢,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哪裡就老了呢。”
大家就都跟著笑了,我也淡淡的笑了笑,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擺擺手命眾人都退了。
瑾夫人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趕緊隨著眾人向我行禮告退,我只作看不見,待到她跟眾妃都走到門口時,我這才笑眯眯的抬頭喚道,“瑾妹妹請留步。”
瑾夫人的身子頓時一僵,行動不免遲疑起來,可是我雖然說得柔和客氣,語氣卻是極肯定的,她到底不敢違拗,硬生生的扭著身子,帶著一臉僵硬的笑轉回我的面前。
我做出和她極親熱的樣子,命她坐在我身邊,拉過她的手頹然而嘆,“姐姐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當初,妹妹在皇上面前為姐姐求過多少次情,可是皇上不知道信了誰的讒言,竟是一點不肯聽的。”
瑾夫人眼神閃爍,臉上做出極謙卑的樣子,“不怪皇上責罰,嬪妾當初實在是輕狂莽撞,賢妃娘娘寬宏大度,不怪責嬪妾,嬪妾慚愧之至,“說到這裡,她停了一停,又道,”宮中規矩,位尊者為姐,娘娘如今乃是後宮之主,尊貴至極,這一聲姐姐,該嬪妾來叫才是。”
我誠懇的搖頭,“宮裡定的規矩,和咱們姐妹間的情誼是不相干的,人前我顧著規矩叫姐姐一聲“妹妹,”人後姐姐永遠是姐姐的,當年若不是姐姐,妹妹墳頭上的草兒只怕也有人高了,此恩此德,做妹妹的再不敢忘。”
她也感慨道,“娘娘還記得這個!”說到這裡,她深深一嘆,“唉,當年皇后陰險,也是怪嬪妾著手太慢,救不得小太子!”說著,她像是抑制不住心裡的悲意,語氣裡隱隱有了哽咽之聲。
我拿帕子點一點眼角,幽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都是往年的事了,這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兒,竟已是三四前過去了!”忽然,我一咬牙道,“只恨皇后沒有被處死,難消我心頭之恨!”
瑾夫人眼神一閃,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然而她的神色一瞬間恢復,點頭附和,“是啊,皇上到底念著跟她夫妻這許多年的情分呢!”
我忽然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像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卻又極不放心的樣子,就這樣半晌之後,她慢慢疑惑起來,忍不住試探道,“娘娘,您……”
我卻只是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唉,還是不說了,嗯,天色已經不早了,姐姐回去歇著罷。”
她狐疑的看了看我,然而她為人極是聰明慧黠,當下也不再問,起身恭恭敬敬的告退,待要走時,我卻牽住她的手,起身親自將她送到門口,邊走邊極感慨極真誠的道,“在外人的眼裡,經過了這樣的事,咱們姐妹定是要心裡積下怨的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