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鐵狼,挾厲嘯,竟翻轉過來。
這翻轉是頭下腳上,鯉魚打挺!變成一上一下,然而頭都往下,四手同時往桑書雲上、下部抓出,連抓四個完全不同的穴道。
這一下十分冒險,因全身翻轉,在轉落剎那出手,自己也空門大開,只是對手又怎騰得出手來制敵呢!
但是這剎那間,桑書雲也有了驚人的變化!
他忽然倒了下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一倒下去,鐵狼擊空,而桑書雲雙手卻閃電一般扣住了銀狐雙爪脈門,一扣住便是一甩,這一甩不是甩出去,而是甩得往上一升,“砰”地撞中鐵狼,兩人正在翻身剎那,無法聚氣,哇地叫了一聲,兩人跌跌撞撞,蹌踉了十幾步方才立得足樁腳。
這一招使用之妙,招式之好,連方歌吟他不知如何叫好。
要是桑書雲趁勝追擊,鐵狼銀狐那有命在?鐵狼銀狐相覷一眼,臉色十分難看。桑書雲琅拍了拍身上泥塵,笑道:“兩位確有一番驚人藝業。佩服佩服,近年來,逼得在下在地上翻滾者,唯閣下二人也。”這一番話,說得十分客氣,原是替鐵狼銀狐保留了顏面,但銀狐、鐵狼又對望一眼,突然各自發出一聲尖嘯,鐵狼一躬,身子澎漲,宛若蛤膜。銀狐卻呼地跳上了他的背,全身骨頭“格格”作響,方歌吟叫道:“桑前輩,他們用‘天殺地絕’……”
桑書雲臉色一凝,夕陽下,只見他左手貼胸,姆指內屈,四指微彎,手指在輕輕抖動,但臉色卻白了下來。微風吹來,桑書雲長鬚拂動,衣袂盡飄。方歌吟一抬頭,夕陽已不那麼眩人,桑小娥的水紅色沫衫,在嫩綠的葉子上飄飛,凝視看她的父親,似有無限信心。只見她柔水般的長髮,在夕陽間更趁得一片金黑,因為揹著臉光,臉容抑看不甚清楚,卻聽那清脆的聲音道:“呆子,你看什麼啦你?爹使的正是‘長空神指’。”
方歌吟臉一紅,回頭一看,只見鐵狼銀狐一步步向桑書雲走來,形狀十分古怪可笑;但向桑書雲看去,卻甚是專神凝肅,嶽峙雲僚,十分端重,跟剛才笑談間擊退三大高手之言態,又十不相同。
只見鐵狼銀狐,繞桑書雲不停的走,越走越快,快到最後,只見影子,已分不清鐵狼銀狐,桑書雲單手貼胸,右手長垂,依樣紋風不動,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就在此時,忽然漫天葉子飛旋,鐵狼銀狐驟然一停,兩人推出雙掌!
昏鴉驚起,所有的殺氣都凝聚於一點,這一點極鉅的、無匹的氣閻,直撞向桑書雲,整個空氣都像凝結了一般。
然而這凝結的空氣忽然破了。
只見桑書雲食指,中指、無名指、尾指都彈動一下,然後是無名指、中指、食指又動了一下,長空裡忽然充滿了極其尖銳,又極其渾厚的“絲絲”之聲,七道指風,劃破狂風,鐵狼銀狐的臉色立時變了。
兩人發出一聲長、一聲短的尖嘯,漫天勁風,一沒而盡,鐵狼、銀狐返身就奔,轉眼就消失在林子裡。
地上卻多了兩行鮮血。
長空神指!
棒了一會,桑書雲回頭,又恢復了他正常的臉色,道:“這兩者的武功不錯,只是手段陰毒一點,要是不往陰狠走,這‘天殺地絕’神功足有一番境地呢。”
方歌吟見桑書雲舉手間以七指破去“天殺地絕”,從容不迫,心中敬佩不已,心想:要是自己亦能練得這般神功,還怕誰來?但想起長空神指與長空幫,都是桑書雲自己力創的,桑書雲有這等志魄,為何自己不能。
想到這裡,豪情萬丈,正待發話,桑小娥卻一躍而下,噘了噘嘴唇,道:“你救我一次,我也央爹救你一次,我們扯平了。”因為背夕陽,方歌吟依然看不清楚。
桑小娥說完便扯桑書雲的衣袖,道:“爹,咱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