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勢必出兵,若他號令天下諸侯都來討伐你,你……”
我突然想到,當年諸兒娶王姬,原來是為了利用這門親事去牽制周室,才好插手鄭國內亂。想來,他也料到了今日,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我要得天下,勢必從逆臣做起,早做晚做也沒有什麼差別。”他輕笑,帶著幾分無奈,“桃華,我已經不再年輕了,沒有多少時間用來等待。我總想給你最好的,可你最想要的,我卻不能給你。”
名份還是名聲?我早就不以為意了。
諸兒要伐衛,為半夏?為我?還是為他身上流著姜家雄霸天下的血液?我開始迷惑,但我知道,面對這樣的男人,即便赴湯蹈火,也只有成全。
“諸兒,帶我一起去吧。”我懇請。
諸兒一愣,“我是去打仗,怎麼能讓你跟著?”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也不需要額外的照顧。”
“行軍作戰,你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罪?你在禚地乖乖等我回來。”諸兒總是把我當成一個孩子。
我撫過他眼角細碎的皺紋,“諸兒,我也不再年輕了,你當我還能等你多少個三年?”我輕笑,“我身後的名聲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若稱霸天下,我就用我的餘生陪你看江山一統;你若失敗,肯定難逃惡名遺世,千秋萬載,那冷冰冰的竹帛之上如果沒有我的名字和你作伴,該多寂寞?”我伏上他的胸膛,“諸兒,從今往後,無論成敗,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被諸兒揉進身體,“好,我們再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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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人耳目,我只身一人隨諸兒回了齊國。果兒央了我半天,我也沒有鬆口,只說:“你和蘇平離別已久,回曲阜過幾天團圓日子吧。”我要隨軍出征,非同兒戲,不願帶著她冒險。但這話,不能同她說。
回到臨淄以後,除了上朝,諸兒都將我帶在身邊,寸步不離。若有人來書房議事,我就躲在屏風之後,側耳聆聽。以前只知道纏著諸兒,他的強幹,是我曾經忽略的一面。每每一番高談雄辯之後,朝臣散盡,諸兒都要繞過屏風來推醒我,我屏息靜聽,幾乎要忘記喘氣。
一日,大夫雍稟直闖諸兒書房,我躲避不及,他看見我,略有吃驚。諸兒大喝一聲:“我叫你出城辦事,你來這裡作甚!”
我忙躲到屏風之後,雍稟伏跪在地,稟道:“主上,下官該死!誤了事。”
諸兒拍案而起,“這麼大的事,你誤了?”
“下官在城裡遇見公孫,我因事急,將車趕到公孫前頭,冒犯了公孫。他一路追趕下官,將下官的車堵在城門口。任我費盡口舌,公孫也不肯讓路。下官自知此事重大,誤了主上的事,下官萬死!” 雍稟一記響頭,磕得不輕。
“你先起來,此事寡人自有決斷。”諸兒對門外侍衛大喝:“去把姜無止那廝捆來!”
不久,姜無止五花大綁被人押來。諸兒大怒,“寡人遵照先君遺旨,待你不薄,你幾次三番行為失檢,我都睜一眼閉一眼放你過去。如今,你誤我大事,我又怎能饒你!”
“大哥,是雍稟他越矩在先,我又不知道是重要的事……”姜無止還要強辯,見諸兒提劍過去,嚇掉了魂,“大哥,主上……你……不能殺我……主上,我知道錯了……我知錯了……”
諸兒的劍落在姜無止不住戰慄的肩上,回頭看了屏風一眼,對兩旁侍衛道:“我這裡不能見血,拖出去,砍了!”
侍衛架起已經語無倫次的姜無止,想往外拖,連稱領了幾個朝臣求見。諸兒哼笑,“你這廝,也有給你求情的。”
無非又抬出父親和叔叔的交情,連稱有將才,諸兒尚倚重他,就賣了他一個面子。最後免了姜無止死罪,只罷黜了原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