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還是個心口不一的女人,說要放手卻又放不掉,韋靈在心底唾棄自己。
看著她滴落的淚水,鍾孟翰莫名煩躁起來。
明知道不該開口多說些什麼,明知道他的關心會讓事情更加失控,他卻像是完全失去自制力一樣,做了一件比剛才更蠢的事。
“哭什麼?”鍾孟翰粗聲粗氣地問,為的是壓抑他心口翻湧而來的心疼。
韋靈哽咽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淚水卻不斷滑落。
見狀,鍾孟翰緊抿著唇,不自覺握緊成拳。
哭了,她又哭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弄哭她的次數,遠多過於使她笑,他心裡的撕扯,也慢慢的明顯起來,而他甚至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韋靈抬頭,悽楚地望向他。“我很好笑,對不對?”
鍾孟翰說不出話,只是沉默。
而他的無言,讓她垂下眼睫,自嘲地啞聲說道:“我太容易感動,太容易自作多情,太容易把你的同情當成愛情,是不是?”
接連的問句,成串淚水的滑落,在她細緻的容顏上,刻畫出另一道狼狽蜿蜒的淚痕。
她以手背掩著嘴,淚眼盈眶地看著他,試圖要止住淚水,不過卻未見效果。
她的淚像利刃一樣劃過他的胸口,傳來一陣愈來愈熟悉的疼,鍾孟翰失控的低咒幾句。
“別哭!”他惱怒的伸手抹去她眼角邊的淚,似乎這麼一來,他的心就能停止抽痛。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攀上他的胸口,那是她渴望的角落。
看進她的眼底,知道她的冀望,鍾孟翰開始自覺,知道自己又犯錯了,他不該給她任何希望才是……
於是,他退開身子,彷佛沒有辦法忍受她的觸碰。
她的心一痛,小手停在半空中。終究,她還是自作多情。
她的問句所得到的答案,一切都再明確不過……他不愛她,永遠也不愛她。
淚水落得更急,韋靈從來不知道,她的眼睛裡可以流出這麼多淚水。
或許,哭完之後,她就不會再那麼痛了。
於是,她無聲的讓淚水直流,無視於周遭驚詫的眸光。
她一向是這樣的人,單純直覺地只做她想做的事、要做的事、不畏艱難、不畏辛苦,而且從不讓步。
唯獨對他,她算是死心了。
是不是因為有這樣的體認,她的淚水才會落得這麼急、這麼猛?
她得不到答案,只是落淚看著他的身影逐漸在淚眼裡模糊,希望他也能在她的心裡模糊掉。
很明顯地,她的淚乾擾了在場的兩個男人,一個是莫風,一個當然是鍾孟翰。
鍾孟翰的指尖陷入肉縫裡,為的是制止自己再出手,但是莫風可不然,他起身來到韋靈的面前,準備提供最好的胸膛讓她棲息。
莫風大手才張,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就發現韋靈已經落入鍾孟翰的懷裡。
“你別再哭了!”
莫名的暴怒堆在胸口,鍾孟翰在屋裡踱步。
他是中邪嗎?為什麼全做一些,明知道不該做,卻還是去做的傻事。
一連串的低咒從他的口中發出,咒罵的物件是他自己。
天殺的!他竟然抱了她?!他什麼人都可以抱、都可以安慰,就是不能是她。
他心知肚明,他體內的任何一個細胞,都清楚的知道這件事,但……
他還是抱了她,滿心不捨、無奈地抱了她。
看她淚眼婆娑的模樣,他疼得無法顧及理智,只是想擁住她,只是不想見到她的淚。
他告訴自己,他只是不想看見她的淚,所以他抱她。
但是……為什麼他不讓莫風抱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