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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科學家給後勤部打去電話,問管理員自己要的人魚怎麼還沒送過來。
管理員說養殖區出了一點事故,正在處理,還要耽擱半小時。
科學家只好站起身,走向手術檯,準備一些工具。
配藥間的門忽然開啟,衛安歌陰著臉走出來,手中什麼都沒拿。邱諾連忙迎上去與他說話,問他為什麼要製作炸彈。
“大哥的事你少管~”衛安歌很冷酷。
邱諾:“……”小樣兒,你裝酷就裝酷,為什麼要嘟嘴?
衛安歌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珠,快步走向科學家。
科學家正用指腹測試手術刀的鋒利程度。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只是懶洋洋地問:“捨得出來了?”
“我幫你~”衛安歌把手伸向放滿藥劑的小推車。
科學家沒有阻止。
幾個研究員圍攏過來,開啟無影燈和各種醫療器械,拉上透明的隔離布,設定出一個暫時性的手術區。又有幾人跑過來,送上手術服,做好手術區的消殺工作。
大家各自忙碌,井然有序。
邱諾什麼都不懂,所以沒有擠進去,只是站在外面看熱鬧。反正透明的隔離簾非常薄,裡面說什麼都能聽清。
藥劑、儀器、工具,全都準備好了,大家抬起頭看懸掛在牆壁上的巨大時鐘。
“糟糕~”一句驚呼響起。雖說是驚呼,但語氣很平,像片場裡累死累活只為混口飯吃的群演。
“……”邱諾低頭抹臉。沒想到乖寶的演技比他還差!
大家紛紛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衛安歌慢吞吞地轉頭,直勾勾地看著科學家,說道:“我沒配麻醉劑~老闆你自己來吧~我也不清楚人魚的劑量~”
衛安歌從未拿人魚做過實驗,這個說法沒人懷疑。
“好,我自己配。”科學家走到放滿藥劑的小推車前,挨個兒拿起藥瓶,用滴管吸取合適的劑量。
淡黃色的強效麻醉藥慢慢成型,放到最後一味化學試劑時,科學家捏著滴管的指尖忽然頓住。
衛安歌仰著小臉看他,右眼直愣,左眼眨巴,嘴唇抿了又抿。
科學家回視過去,笑著開口:“忘了問,你眼睛怎麼了?”
衛安歌急促的呼吸被打斷,摸摸眼尾,慢吞吞地說道:“眼睛疼~”
“眼睛疼就去休息,不用硬撐。”科學家柔聲規勸,儼然是個關心下屬的好老闆。
一想到人魚馬上就要來了,衛安歌哪裡肯走。他握緊拳頭,死犟在原地。
“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幫忙,身體最重要,尤其是做科研的,一定要保護好眼睛。”科學家依舊舉著滴管,始終沒擠出最後一滴藥水。
衛安歌嘴巴微嘟,眸光亂顫,心裡貓爪一般難受。他現在只想做兩件事。一件事是撲上去,幫科學家把藥水擠出來,一件事是焊死在原地,等著人魚躺上餐——啊不,躺上手術檯。>/>
偏偏科學家還在催他,“去休息吧,我不會記你早退。”
實驗室的門被刷開,幾個牛高馬大的研究員推著一個蒙著黑布的水箱匆匆走進來。
晚餐上桌了!
衛安歌一會兒看看門口,一會兒看看科學家,差點急得團團轉。
“你知道~”電光火石之間,他悟了!
這個人在耍自己!
“我知道什麼?”科學家唇角上揚,語帶戲謔。
衛安歌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轉身走出手術區。
“衛安歌你去哪兒?”邱諾揚聲詢問。
科學家放下滴管,輕輕嘆息。只要他滴入最後一種化學試劑,試管裡的麻醉劑就會轉化為毒/藥,進而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