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石舉著一隻毒蜂,信誓旦旦地說這就是團長的屍體。
梅希望搖搖頭,“那個不是。”
“大哥,你怎麼知道這個不是?”雲子石不太相信。
“這個沒有能量,不好吃。”
梅希望話音剛落,被雲子石捏在手裡的毒蜂屍體就裂開一條縫,一隻肥碩的粉紅色肉蟲子從裡面鑽出來。
肉蟲子的嘴輕輕碰到雲子石的指尖,有一點綿軟,有一點冰涼,觸感十分詭異。雲子石連忙丟開毒蜂屍體,驚呼道,“我艹!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是你大哥我。”梅希望瞪了瞪咋咋呼呼的雲子石。
“什麼?”雲子石不敢置信地反問。
然後他就看見,掉落在地上的所有毒蜂屍體都從腹部裂開,一條條肥碩的肉蟲子探頭探腦地鑽出來。
整個舞臺,整個沙灘,甚至海面,哪裡飄蕩著毒蜂的屍體,哪裡就有粉色肉蟲破殼而出。它們把毒蜂當成溫床、食物和巢穴。它們是一群寄生蟲。
雲子石嚇得雙腿發軟。他天不怕地不怕,就他媽害怕蟲子,尤其還是密密麻麻一大片蟲子!
他小時候住在鄉下,經常看見毛毛蟲成群成群地聚在一起,像個毯子一樣覆蓋在樹幹上,那個噁心!那個驚悚!
“大哥,你快讓這些蟲子鑽回去!大哥!”
雲子石站在原地高喊,聲音發顫。他兩隻手夾著兩條腿,站得像一根木樁。
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爬滿了粉紅色的肉蟲。海鷗炸成粉紅色粉塵,但粉塵其實不是粉塵,是一隻只比細胞大不了多少的蟲子。它們沾染在毒蜂身上,落在沙灘上,掉進海洋裡。
它們憑著本能尋找彼此,又憑著本能吞噬彼此。就像滴落在荷葉上的水珠由細碎的幾顆凝結為完整的一顆,相互吞噬的數量足夠多,小小的粉塵就變成了一條條肥碩的蟲子。
這詭異又恐怖的場景簡直要了雲子石的命,也讓王雨薇嚇得花容失色。她發出驚恐的嗚嗚聲,像個跳蚤一般在舞臺上四處蹦躂。
哪裡有蟲子爬過來,她就逃離哪裡,但處處都是蟲子,一不小心踩到,腳掌傳來的綿軟觸感簡直讓她毛骨悚然。
她挪開鞋子的時候倉促看一眼,魂兒差點嚇飛。
那些蟲子竟然踩不死,只是變成一塊薄薄的餅,眨眼間又會膨脹,繼續在地板上蠕動爬行。
王雨薇想躲到幕布後面去,卻發現黑色幕布也爬滿一條條肥碩的蟲子!
王雨薇眼白一翻,差點暈倒,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暈倒之後會掉進蟲子堆,甚至被這些肉呼呼的蟲子給埋了,她就連忙掐自己人中,讓自己趕緊清醒。
顧宏也怕,所以他乾脆捂住眼睛。
觀眾席傳來錢雲杉和錢愛梅高八度的尖叫,隨後是兩人嚎啕大哭的聲音。對任何女人來說,掉進蟲子的海洋都是最恐怖也最殘忍的折磨!
梅希望坐在臣晨懷裡,晃了晃修長的腿,委屈地嘟囔,“蟲蟲那麼
可愛,竟然討厭蟲蟲。”
臣晨捏著梅希望的下巴,將他的正臉轉向自己,然後便看見他唇邊噙著的一抹狡猾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臣晨忍不住低笑。
臣晨原本也害怕蟲子,但這些蟲子不一樣。只要聯想到這些粉紅色的肉蟲是梅希望的一種形態,他就不會產生任何恐懼感或厭惡感。
“頭還暈不暈?”臣晨摸摸梅希望的腦門,順手幫梅希望擦掉許多冷汗。
用意念一瞬間引爆幾萬甚至十幾萬的海鷗,需要消耗多大的能量?臣晨無法想象。他同時還知道,那些海鷗必然不會甘心被引爆。它們也會用意念去掙扎,去抵抗,去反擊。
那是一場想象力難以企及的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