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潰流膿又變成焦黑的一塊。疼痛像炸/彈,以每秒幾l萬次的頻率爆炸。這是一場足以將精神意志徹底摧毀的災難。
一切都是幻覺!是假的!
臣晨不斷告訴自己,但痛苦並沒有絲毫減輕。
很快,他又一次來到噴射著熊熊火焰的門邊,盯著那個通紅的門把手。
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枚樹皮眼睛塞進嘴裡咀嚼,臣晨流著冷汗,硬著頭皮,義無反顧地握上去。
滋滋滋!
手掌冒出黑煙,疼痛直達顱腦,幾l乎令他的意志潰散。
一切都是幻覺!
縱然那般堅信自己的判斷,臣晨依舊沒有辦法完全克服內心的恐懼。疼痛那麼真實,彷彿在反駁他——眼前的一切怎麼可能是幻覺?
梅希望!
依舊是這個名字讓臣晨漆黑的眼恢復一絲清明。他咬咬牙,不顧掌心的劇痛用力擰開門把手,猛地一推。
門開了。
更加兇猛的火焰朝臣晨撲來,發出類似於野獸一般的低沉咆哮。木質地板鋪成一片火海,滾滾濃煙裡裹挾著毒氣。
這一切都是致命的!眼睛這般告訴臣晨。
這一切都是虛幻!大腦卻提出反對意見。
把人綁在暗室裡,讓他聽水珠滴落的聲音,告訴他這是他的血液在流失,第二天就能得到一具屍體,其死因完全符合大量失血的症狀。
科學家曾經做過的實驗告訴臣晨,哪怕是幻覺也能致命!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眼前的一切都足以殺死臣晨,唯一可以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臣晨閉上眼衝入火海,憑著記憶來到玄關,撞開門。
身體被火蛇纏繞,頭髮在燃燒,面板在燃燒……劇烈的疼痛一度讓臣晨的大腦停止運轉,身體搖晃,腳步踉蹌,幾l乎失去逃生能力。
“梅希望!”
在心裡不知道默唸了多少遍的名字終於被臣晨大聲喊出來。
他竭力邁開幾l乎被火焰燒斷的雙腿,在濃煙瀰漫,火蛇狂湧的樓道里奔跑尋找。
“梅希望,你在哪裡?你聽見了嗎?”
一定要找到那個孩子,帶他離開。這個念頭竟然變成了臣晨戰勝恐懼的一件武器。他越跑越快,帶著滿身火星。
“艹你大爺,艹你
() 大爺,艹你大爺……”
小小的電梯轎廂裡,梅希望一腳一腳狠踹電梯門,嘴裡碎碎念。
金屬門被踢得凹陷,卻死活不開。
溫度不斷上升,一兩百度,五六百度,上千度……莫說血肉,就算是骨頭也能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被燒成灰燼。
梅希望的面板不斷冒出水泡,不斷破潰流膿。他在加速細胞的自我分裂,快速修復燒傷,這需要耗費極大的能量。飢餓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好在他舌頭下面藏著兩枚禁術碎片。這東西他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浸泡在具有分解功能的唾液裡,卻也能每分每秒為他提供能量。
呼呼呼……梅希望停下來喘氣,小手撐著膝蓋,大眼睛眨一眨,竟然掉下兩滴金豆豆。
他哭了,被嚇得。再怎麼強大,他終究還是一個幼兒,也有害怕的時候。
淚珠滲透黑布,順著臉頰滑落,帶來一絲清涼。
“咦?”
梅希望伸出舌頭,捲走流到嘴邊的眼淚,細細地嚐了嚐。他不是餓了,他只是想到一個讓自己好受一點的辦法。
他立刻脫掉衣服褲子,光溜溜地站直身體,面板上的一個個小水泡竟然不再破潰流膿,反倒慢慢變成一個個眼珠,溼漉漉地轉動,流出一滴滴淚水。
全身都在哭泣。對此刻的梅希望來說,這不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