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開始操作。數百種藥劑被他拿起、放下、滴入試管、搖晃觀察、計算配比……
他很忙碌，卻又有條不紊。
不知過了多久，他拿著一小瓶藍色藥水出來，姿態是全然的放鬆。
“開啟超低溫顯微鏡。” 這句命令也很沉穩。
超低溫顯微鏡的全稱是超低溫超高真空掃描探針顯微鏡，只有在奈米級的手術操作中才會用到。
裘銘衍挑挑眉，親自為科學家除錯顯微鏡。
幾名助手已經準備好需要融合的基因，並開啟錄影功能。在普朗克尺度的微觀世界中，想要觀測到兩種基因的融合過程，其難度不亞於在宇宙中尋找一顆不知名的星星。
比這更難的則是讓這兩種基因以完全正確的方式一一對準，完美嵌合。
這麼說吧，就算上帝把著我們的手一步一步去操作，祂老人家可能也沒法一次成功。
而此刻的科學家，他看不見基因，更碰觸不到。他只能用自己調配的藥劑去完成這個無比複雜的過程。藥劑中的複合物將代替他的雙手去挪動、裁剪、校對、焊接、融合兩個不同物種的基因。
複合物是不可控的，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而它們需要完成的這臺手術，其複雜程度不亞於用光刻機制造一枚2奈米的晶片。
藥劑的成分配比發生一點點偏差，得到的結果就是一敗塗地。
當前世界還沒有人能完成類似操作。
邱諾張開嘴，目光呆滯地看著大螢幕，那上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根本不是他在資料裡看見的雙螺旋圖。他明明在旁觀這場手術，卻感覺自己看了個寂寞。
與他相反，裘銘衍的眼睛頻頻放射出灼熱的光，麵皮不受控制地抽動，似在壓抑狂喜。
一分鐘、兩分鐘……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又似乎拖得很長。
科學家始終看著螢幕，對兩條基因鏈進行微操，不曾露出哪怕一絲緊張的表情。
又是許久過去，邱諾悄悄揉著僵硬痠痛的大腿，已是疲憊萬分。他偷偷瞟向裘銘衍，發現這人情緒亢奮，滿臉漲紅，激動難耐，盯著大螢幕的眼睛就差掉出來。
“乖寶，他到底在看什麼？” 學渣用低不可聞的氣音詢問。
“他在看上帝哦~” 小奶音裡帶著濃濃的崇拜。
“什麼上帝？”
“坐在那邊的那個人就是上帝~”水晶瓶裡的大眼珠熱切地看著科學家，眸光閃亮異常。
“大佬很厲害嗎？”邱諾完全搞不清狀況。
“他在創造新物種~”
邱諾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看著大螢幕的眼神產生了劇烈的變化。科學家成功了？他融合了人魚和人類的基因？這的確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
嚴格來說，基因技術已經踏入了科學的禁區，觸犯了神明的權力！而科學家已然掌握神明的一部分權柄！
“這個人超級超級厲害~”小蛇的嗓音有些發飄，看來已經被深深折服。
正在觀察基因鏈融合過程的科學家眸光閃了閃，唇角不由上揚。這小東西是懂技術的。
“三分鐘到了。”科學家盯著螢幕右上角的時間，淡淡開口。
只要集齊材料，他連a級基因最佳化藥劑都能製作，更何況這種小手術。
裘銘衍愣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一下一下用力鼓掌。站在他身後的白大褂們也跟著鼓掌，眼裡滿是敬服。原來這就是首席科學家的實力！
“我已經證明了我的價值，裘總，現在輪到你了。”科學家雙手環胸，揚起下頜。
邱諾與有榮焉，也跟著抬起鼻孔。
裘銘衍低沉一笑，衝站在身後的人擺擺手。
一位白大褂捧著一個培養皿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