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軒自顧在備案筆錄的姓名欄裡填上“梅希望”三個字。
不是什麼臣曦,就是梅希望。
臣晨忍無可忍,語氣冰冷地說道,“梅警官,小曦已經成年了,不需要監護人。我找到他,願意照顧他,他也喜歡跟著我。這應該沒有觸犯什麼法律吧?”
梅雨軒看也不看臣晨,自顧詢問少年,“他對你好嗎?”
“他對我可好了。”少年重重點頭。
臣晨陰鬱的面色略微和緩。
“他有沒有對你做奇怪的事?”梅雨軒繼續詢問。
少年搖頭,“沒有。”
在他的觀念裡,親一親,抱一抱都不算奇怪的事。他喜歡和臣晨在一起。
梅雨軒懷疑地看了臣晨一眼。臣晨禮貌微笑,眸色卻十分冰冷。
坐在一旁的律師察覺到老闆的低氣壓,警告道,“警察同志,我們臣總不是嫌疑犯,他不應該承受你無端的懷疑。如果你越了界,進行誘導性的詢問,我們可以控告你。”
梅雨軒沒有理會律師,盯著少年認真說道,“我可以幫你找到親人,也可以幫你安排一個臨時的住處。你願意嗎?”
臣晨隱含怒氣地開口,“梅警官,你沒有權力帶走我的人!”
梅雨軒直勾勾地看向臣晨,冷笑道,“我有!救助落難公民是警察的職責!”
兩人用強大的氣勢壓迫著對方。
少年要小勺子歡快地吃著涼粉,吃完以後偷偷伸出手,端起臣晨的涼粉,暴風式吸入。
唏哩呼嚕,唏哩呼嚕……小豬進食的聲音打斷了臣晨的怒氣,也讓梅雨軒側目。
“臣晨,我還餓。我們回去吃宵夜吧。”少年用手背擦嘴,眼巴巴地看著臣晨。
臣晨黑如鍋底的臉忽然綻開笑容,牽起少年,用勝利者的語氣說道,“梅警官,你也看見了,小曦很依賴我,也只認我一個。你想幫助他也要問問他的意願,要不然你跟人販子有什麼兩樣?”
梅雨軒終於意識到自己過激了。他定了定神,問道,“梅希望,你想找到親人嗎?”
少年把臉埋進臣晨懷裡,吸他衣服上的燒烤味,悶悶地說道,“臣晨就是我的親人。”
不快的
情緒讓梅雨軒垮下臉。臣晨卻十分愉悅地笑了。
“梅警官,小曦餓了,我帶他去吃夜宵。再見。”
兩人手牽手朝門口走去。律師連忙跟上,並警告性地瞪了梅雨軒一眼。
梅雨軒不能強行留下少年,只好追上去,手中捏著一張名片。
“如果遇到麻煩,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想找到親人?”
少年收下名片,還是搖頭,“我不要親人,我要臣晨。”
梅雨軒的心彷彿被挖去一塊,十分難受。他把三人送到停車場。
等少年鑽進商務車,看不見外面的情景,梅雨軒忽然按住臣晨的肩膀,低不可聞地說道,“他只是雛鳥情節。你不要利用這一點傷害他。我會盯著你。”
臣晨拂開梅雨軒的手,冷笑道,“梅雨軒,別裝了。如果撿到他的人是你,你也會像我一樣把他藏起來。”
梅雨軒默了默,然後才加重語氣說道:“我是警察,我不會。”
臣晨深深看他一眼,彎腰走進車裡。
律師坐進副駕駛座,吩咐司機開車。
汽車引擎發出轟鳴,就在這時,梅雨軒接到一個電話。
“流沙灣有人跳橋自殺?好,我馬上來!”
結束通話電話,他戀戀不捨地看了少年一眼,叮囑道,“有事給我打電話!”然後他飛快朝停靠在一旁的警車跑去。
幾輛警車風馳電掣地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