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院?”
伊恩咀嚼著這個新奇的詞,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
在他的固有認知裡,信仰就是信仰,學院就是學院。
這兩者難道還能結合起來?
“是的,神學院。”海涅點頭道:“閣下不妨這麼理解,倘若假定亡靈法師的信仰是薩納託斯……”
伊恩:“這不用假定。”
他剛說完,薩總就從屋內探出了腦袋。
他頂著一個明晃晃的【薩納託斯是豬】。
兄弟們昨天都在魚塘泡澡,早上剛被海涅帶出來,現在人都在屋裡站崗呢,沒想到一大早就被伊恩堵門了。
看到如此立場鮮明的名字,伊恩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請繼續。”他說。
海涅微笑道:“假定薩納託斯是亡靈法師的信仰,而麥卡拉也曾存在過一個專為亡靈法師開設的學院——埋骨地。它不是神殿,因為其中的學員都不是信徒,但它近似神殿,因為匯聚了一群具備共同認知的人。”
伊恩微微皺眉:“你是說,那座學院建立的初衷,不是為了給偽神培養信徒?”
海涅:“是的,事實上麥卡拉當地人對亡靈法師只是厭惡,沒有到趕盡殺絕的地步。這種看法沿襲自過去的偏見,而偏見又是基於吉蒂勒家族對待農奴手段殘忍的客觀事實,由此人心惶惶,認為即使坐在家裡也會被亡靈法師找上門剝皮抽筋……
“但實際上當地沒有野生的亡靈法師,只有吉蒂勒,加雷院長建立埋骨地的初衷就是扭轉這種偏見,可惜他失敗了。”
“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成功了。”
伊恩饒有興趣地看向海涅。
他去過農場那邊,見過吉蒂勒莊園,自然清楚如今的吉蒂勒是什麼樣子。
海涅作為加雷的學生,不光改變了吉蒂勒的命運,還準備延續學院這種思路,這在他看來就是一種成功。
海涅:“是的,他成功了,但不是閣下所想的那種‘透過我得以實現’的成功。加雷院長是一個偉大的思想家,他的行為證明了一條對神明祛魅的可行路線。”
伊恩心頭微微一震。
聽到“祛魅”這個詞的瞬間,他自接受治療以來,始終盤踞在腦海中的迷霧稍微散開了一些。
對於一個清醒的信徒而言,最痛苦的莫過於從狂熱中醒來後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與過去相比,此刻的他無疑才是理性的,是“正確”的。
可就像利努穆說得那樣,他們為了在維利塔斯的高壓下保護信仰之火不滅,早已將自身扭曲成了一個背覆著毒殼的怪物,他們完全錯誤嗎?
清醒是換不來傳承不滅的。
在和維利塔斯巨大的客觀差距之下,理性只能帶來毀滅。
唯有燒卻理性、殊死一搏才能贏得這狹窄的生存空間。
如今的他越是理性就越能認清這一點,就越能感受這種清醒的絕望,也就越是痛苦。
他看不到未來。
但現在,他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
…
薩總:“羊哥羊哥,‘祛魅’是啥?”
夏老師:“幾個意思,你怎麼先不問兄弟啊?”
衛殿鳶:“換我也肯定直接問孵蛋的啊。”
捉羊:“誒,這你就說錯了。這麼說吧,如果我現在說‘我不知道’,並且以後你們問什麼我都說‘不知道’,以至於讓你們覺得‘孵蛋畢業的也就這樣’,這就是‘對孵蛋祛魅’的全過程,明白了吧?”
薩總:“我靠,這麼現代的詞,海涅是怎麼知道的?原住民的思想深度都到了這個層次了嗎?”
捉羊:“他不是都說了嘛,這是埋骨地尾王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