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騰出了幾間客房讓客人們住下。半夜,容蕭驚醒,凝神聽著屋外傳來的異動,睡在外間的殷乙輕聲道:“公子醒了?大概是刺客。”
“噢。”容蕭應道,睜著眼,再也睡不著,於是起身,“我們也去看看吧?”說著披衣下床,為小穆康掖了掖被子,走出去。殷乙已等候在門口,看樣子根本就沒有脫過衣服。
“你沒睡?知道刺客會來?”容蕭側身輕手關門。
殷乙走在前面一步,道:“習慣了。”
來到賀宣屋外,屋裡燈火晃動,林伯和徐老闆神色緊張地朝前院方向張望,屋門四周幾個人護衛著。看到容蕭和殷乙過來,林伯迎出來:“子車師父已將刺客引往前院,吳校尉他們也跟著去了。”說話間,前院方向傳來磚石倒塌的聲響。
郡府這院子還真是風水不好,看樣子郡府大堂要修好實在是得費上一番功夫。
殷乙聽了一會兒,皺眉:“刺客有幾人?”
“老奴眼拙,看不清楚。”林伯道。
“來的都是高手,”徐老闆咳了兩聲說道,“若不是諸位答應留下,今夜賀大人便沒了生路。”
殷乙眯眼,忽而轉身:“公子留在這裡,我去瞧瞧。”
容蕭走到賀宣床前,低頭看了看:“賀大人怎麼樣了?”
“醒來一次,”林伯語氣中難抑欣喜,“那位塗先生果然醫術神妙,大人竟已能自己喝藥。”
的確,賀宣的臉色比白天好了些,已不是一臉死氣。一旁的徐老闆看起來也恢復了不少,說話不再喘氣。
“多虧子車師父去請了神醫,公子大恩,老奴不知如何報答。”林伯說著,屈膝要拜。容蕭連忙扶住:“林伯不要這樣,我又沒做什麼。”
“公子客氣了。”林伯拍拍她的手背,“公子好心,必有好報。”
“……我們是妖怪,你們難道不怕?”
旁邊徐老闆悶聲道:“妖怪又如何?這世上有些人,比起妖怪,或許更加可怕可恨!”
林伯咳了一聲。
“難道不是?”徐老闆道,“若非那些人,大人又怎會落到今日境地,甚至性命垂危?”
“順哥!”林伯加重了語氣。
徐老闆忍了忍,沒再開口。
容蕭覺得有些尷尬,也不好說什麼。
沒多久,外面動靜再聽不見,過了一會兒,殷乙和子車旬一前一後進門,隨後又進來吳校尉。
“怎樣?”徐老闆起身。
殷乙走到容蕭身邊站住,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看著徐老闆。
“刺客跑了?”林伯看看門外,“死了?”
“自盡了!”吳校尉好不惱火,“沒攔住。”
“郡守活著,自然還會有人來。”殷乙上前一步,看著床上的賀宣,忽然一笑,“不過區區邊境小吏,怎麼惹了天大的仇怨,竟是動了得意宮的殺手。”
這話一出口,徐老闆頓時變了臉色。
“得意宮?”吳校尉愣了愣,“是什麼?”
殷乙不答,只是看著徐老闆。
徐老闆目光發冷看著地面,慢慢說道:“新現武林的組織,近幾年來,可謂名震江湖,來歷卻是隱秘。傳言一命要價千金,卻並非人人都能請到,至今出手,無一落空,就連許多大門大派、權貴豪族也是頗為忌憚。”他說到後來,語氣中的憤怒已經十分明顯。
“那麼,”子車旬雙臂環抱,語氣仍舊輕鬆,“賀大人可不止是區區邊境小吏,此事,也並非遇刺這般簡單。徐老闆,這裡頭還有大大的隱情,總不能讓我等稀裡糊塗就去搏命吧?”
徐老闆臉色更加難看,眉宇間陰鬱漸濃,沉默許久也不開口。
屋內氣氛僵硬下來,殷乙冷漠、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