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園。雖然不大,卻帶著一種別緻的清新。
在加冕之前這兒是君宛清最經常待的地兒,就連兒時搭得的鞦韆到現在也還掛在樹上。那時的她很是嬌小,每次都要父皇抱著她坐上鞦韆,再將她蕩得老高。
現在,她又一次坐上鞦韆,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記憶。
“主子,竹葉採來了。”思蘭走到了君宛清的身邊,手中的竹籃中裝滿了竹葉。
接過竹籃,便示意思蘭退下。小花園中,依舊只剩了她獨自一人。
用樹葉什麼編東西的手藝便是當父皇在這一點一點交給她的。
父皇告訴她,每個生靈都是有生命的,人無法改變生命,卻可以改變活法。每一個人都可以改變別人,同時也被別人改變的。
只可惜那時她還小,小孩是耐不住性子的,她聽不進,更是聽不懂,只是一次次告訴父皇她想要出去外面看看。這時,父皇總是嚴肅的卻告訴她,外面一點都不好,每個人都是壞人,都在費著心機害別人,等她大了,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他再帶她出去。那時的她並不知道什麼叫做心機,只知道外面不好,父皇讓她待在宮裡是在保護她。直到後來,十二歲加冕之後,她更確定了父親的話。只可惜,她雖知道,卻還是不得不身陷其中。
“你在做什麼呢?”男聲,帶著一些寂寞的感覺。周敬翎在思蘭的陪伴下走到了那個小花園中。他見君宛清手中拿著幾片竹葉,目光卻是渙散著,身邊還零散著幾隻竹葉編做的鶴。
看向周敬翎,卻還是沒緩過神來,只是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思蘭看了眼周敬翎,小步走到了君宛清的身邊,小聲提醒道,“主子,皇上來了!”
皇上……父皇……“父皇……來了?”小聲呢喃著,目光依舊迷惘的看著周敬翎。
思蘭著急的看著君宛清,又是小聲提醒道,“主子,你怎麼了?現在不是米朝了,是涵朝!”
涵朝……涵朝……許久之後君宛清才緩過神來,這才從鞦韆上下來,“臣妾見過皇上!”
示意思蘭退下之後,周敬翎才走到了君宛清的身邊,看著地上散落的竹鶴,輕聲問道,“這些是什麼?我記得你也給那個從政莛苑來的丫頭編過。”
“是的。那個還是毀在了皇上你的手上。說來也是可笑呢,上一次折完這個臣妾就被下了禁足令,而如今又是如此。”君宛清自嘲道。
周敬翎冷冷一笑,目光掃向了君宛清,“你這是在怪朕嗎?你可真是朕的愛妃呢!或者說,你真是敬莛的好義妹啊!”
撇過臉去,不去在意周敬翎的目光,君宛清嘆了口氣,彎下腰拾起了一隻竹鶴,“在我的另外一個家裡有一種說法,折一千隻紙鶴來許願,願望便會實現。如今,我以竹代紙,若是編一百隻鶴牡丹也能好起來,那也值了。”她並不想在這種問題上與周敬翎多做糾纏,便也順勢換了個話題。
“你與桂兒是舊識?”牡丹這個名字在衛府時他便已經換了,但君宛清既是知道她原來的名字,她又是來自秦淮……周敬翎突然記起當初李浮雲的話,莫非她真的只是周敬莛在秦淮結識的相好?所以他為了她才一直不娶妻,所以她才為了他而守身?這種推測激起了他的不悅和佔有慾,但又是想到牡丹,才冷靜回道,“是朕忽略她了。只是……宮中只有少數幾人知道桂兒懷孕的事……”如此說來,要查出是誰害了她也不是件難事。
想了想,君宛清看向了周敬翎,道,“皇上,若是可以,便讓思梅去絨桂宮幾日吧。牡丹和喜兒現在都需要照顧,多個人總是……”
“不可能!”未等君宛清說完,周敬翎便打斷了她的話,“茗鳶宮四個婢子如今只剩了兩個,若是再調一個走,你讓朕怎麼放心你!”
苦笑一聲,卻又不好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