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離多下來,他們的感情反而隱隱更好了些。
只是這一切落在旁人的眼中,總有些不同的意思。
這一日秦蔓芸起了個大早,看著屋外陰沉沉的天色,便打算去藏書閣消磨時間。誰知剛用過早飯不久,隔壁許太太便差人請她和薛沁一起過到清蟬別院去喝茶賞花。秦蔓芸考慮了下,也就應了。雖然接觸的次數並不很多,秦蔓芸對這位許太太觀感還是不錯的。別的不說,舒清讓病故後,她竟能以一己之力接管起亡夫留下的緙絲廠,且讓產業在她手中更翻了一番,大大出乎了原本躲在一旁打算看她笑話的繼子夫婦和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人的意料。許意蟬個性全然不像她那個閨閣名字一般柔弱,相反她在商場上行事大方,手段果決,這樣的女強人在秦蔓芸來的時代也不算特別多見,何況是在民國初年。因此外界本是很不看好這位舒家的遺孀,然而隨著種種危機都被許太太一一成功化解,各種冷言諷語才少了一些,只是依然有那些嫉妒眼紅的人,許太太卻是全然不去理會的。光是這份本事和心性便足以讓秦蔓芸欽佩不已,也讓她相信當初關於許意蟬的那些流言蜚語也許都只是旁人的穿鑿附會。
兩家住得近,互相串門也方便。秦蔓芸和薛沁不過片刻後就出現在了清蟬別院的門口,許意蟬早已等著二人。她畢竟是新寡,除開生意場上的事,基本不出家門,只是難免有寂寞無聊的時候,秦蔓芸和薛沁都很是理解。清蟬別院裡的建築是典型的明清建築風格,共有五進,不見多少歐式設計,很是古典。秦蔓芸和薛沁隨著許意蟬走在裡面,只覺迴廊曲折,庭院深深,兼之天色深陰,僕傭肅立,偌大的別院顯得分外幽靜。蘇家的花園位於最後一進,一行人走走停停,說說笑笑,也算參觀了下別院裡的佈置。穿過月洞門,一片猶如雪濤雲海般的白玉蘭靜靜呈現在眾人眼前,梧葉別院裡雖也種了幾株白玉蘭,到底不如這樣成片的壯觀,秦蔓芸和薛沁都讚歎不已。
許意蟬又引著二人上了假山邊的小亭子裡落座,亭中石桌上早備下了茶水點心。這亭子建在背風處,既能賞花,又不必受凍,很是不錯。亭柱上是一副瘦金體的對聯,秦蔓芸細看去,見左聯為“影落空階初月冷”,右聯為“香生別院晚風微”,中題匾額“墜露亭”。秦蔓芸暗自思忖,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極是風雅,只未免有些孤高幽寒之意了,也不知到底是故去的舒清讓的佈置還是許意蟬之後改動過的。
“秦小姐,薛四小姐,來,你們都喝喝看我這兒新制的花茶。”許意蟬笑吟吟的親自為她倆茶盞中添了茶水。隨著明黃色的茶水汩汩注入杯中,一股清香漫溢而出,細品一口,茶湯醇厚,唇齒生津。
“這應該是白蘭蜜茶吧,品質這麼好的市面上也是少見。”薛沁素來對此類有些研究,此時便有些遲疑的開口道。
“薛四小姐猜的不錯。這茶我家先生愛喝,往年我們都要制上一些,自家選用的當然都是上等春茶和應季的鮮花,不是市面上出售的可比的。今年的白玉蘭開得倒比往年還要早些,清讓卻喝不上了。”許意蟬說到後來,語氣已帶了幾分悵然。
“那這些點心也是用白玉蘭為原料做的吧?好別緻啊。”秦蔓芸忙岔開話題。許意蟬會意,也便笑著轉而介紹起來。桌上的三盤點心中兩盤是擺放成盛開的牡丹形狀的炸玉蘭片,是細細選了那飽滿厚實的鮮瓣,薄薄拖一層加了蛋液的麵糊,入鍋炸至色澤金黃透亮而成。擺盤後上頭覆一層薄薄的糖霜便是甜口,撒些細鹽和胡椒粉又成了鹹口。這炸玉蘭片入唇脆嫩,又帶了花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