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突然說道。
「什麼?」艾米麗焦急地問道。
「那個鐵匠的老婆,那個正懷著第八個孩子的女人。這個無畏的女人不顧自己的身體情況,步行去了艾克漢普頓,用沙袋擊倒了特里威廉上尉。」
「為什麼?」
「因為……雖然鐵匠是前七個孩子的父親,但特里威廉上尉是這個即將出世的孩子的父親。」
「查爾斯,」艾米麗說道,「別這麼粗俗。」
她又加了一句:「再說了,就算是真的,也會是那個鐵匠乾的,不可能是他老婆。不錯的想法,想想,那麼強壯的手臂揮舞著沙袋!因為有七個孩子要照看,所以他的老婆也沒注意到他不在家。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她沒有時間注意。」
「這些理論都已經退化成白痴言論了。」查爾斯說。
「可不是嗎。」艾米麗也同意,「數這些會讓你落敗的牌也沒成功。」
「那你自己呢?」查爾斯問。
「我?」
「案子發生的時候你在哪裡?」
「真是厲害!我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在倫敦,當然了,但是我知道我沒法證實這點,因為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公寓裡。」
「這就是了,」查爾斯說了,「動機什麼的全都有。你未婚夫能得到兩萬英鎊,你還想說什麼?」
「你可真聰明,查爾斯,」艾米麗說,「我能看出來我是最有嫌疑的那個人,在此之前我竟然從來都沒想到。」
第二十七章 納拉科特探長的行動
兩天之後的上午,艾米麗坐在納拉科特探長的辦公室中。她是當天早晨從斯塔福特村過來的。
納拉科特探長打量著她。他欽佩艾米麗的膽量,她富有勇氣的決心、永不放棄的韌勁和堅定的樂觀。她是一個戰士,而納拉科特探長欽佩戰士。他個人認為,吉姆·皮爾森是配不上這個姑娘的,就算他是清白無辜的也一樣。
「書裡常常說,」他說,「警方只是想隨便抓一個『犯人』,無論此人是否真的犯了罪,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指向他就行。但事實並非如此,特里富西斯小姐,我們想要的是真正的犯人。」
「你真的覺得吉姆是兇手嗎,納拉科特探長?」
「我現在不能給你一個正式的答覆,特里富西斯小姐。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正在核查的內容中,不僅有不利於他的證據,也有不利於別人的證據,這些我們都會仔細查實。」
「你是說不利於他弟弟布萊恩的證據嗎?」
「他是一個很難辦的人,那位布萊恩·皮爾森先生。他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也不給出關於他個人的任何資訊,但是我想——」納拉科特探長展現了他大大的德文郡式笑容,「我想我可以猜出來他的一些舉動。如果我想得沒錯,再過半小時就有答案了。還有那位夫人的丈夫,德林先生。」
「你已經見過他了?」艾米麗好奇地詢問道。
納拉科特探長看著她那張活潑的臉龐,覺得自己險些被誘惑得要放鬆職業的警戒了。他靠回椅子上,詳述了他和德林先生的會面,然後從手邊拿出一份他發給羅森克朗先生的電報影印件。「這就是我發的那份電報,」他說,「這份是回復件。」
艾米麗讀了檔案。
納拉科特收。德賴斯代爾路二號,埃克塞特。我確認德林先生的證詞。他整個週五下午一直和我在一起。
羅森克朗
「哦!真討厭。」艾米麗說道,挑了個溫和的詞,放棄了原本想說的詞,她知道警方比較守舊,容易被驚到。
「是啊,」納拉科特探長沉思著說道,「真令人煩惱,不是嗎?」
然後他再次展現出了他德文郡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