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只好有勞簡公子辛苦走一遭兒了。”向著酈琛一指,道:“外頭已經備下了上好的良駒,從這裡到落霞谷,取去池州的官道,快馬行程,不消五六日便好打個來回。便是算得寬裕些,再加你一日周延。七日之後你若不來,咱們便把這俊秀的小後生零切碎割了,看簡公子你可心疼不心疼?”
簡淇端起杯來,淺淺啜了口茶,道:“這人不過是我一個病人。那劍譜如此要緊,哪裡便能用來換了?”
曹承斌笑道:“你不用來打馬虎眼。實話跟你說罷,你兩個進了這店的第一日,咱們便有人盯上了你們。照他說來,你待這小子的光景,哪裡又是當他尋常病人了?當真伺候親孃老子也沒這般周到用心。那劍譜雖然要緊,畢竟是個死物,哪裡比得上這活寶貝貼心?哈哈,哈哈!”
酈琛心下大怒,暗道:“這人如此辱我,待我手足重得自由,非同他拼命不可。”
簡淇卻不動聲色,微笑道:“原來如此。”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道:“也罷,曹當家自己不肯去落霞谷,我去替你們跑一趟便是。只是我這朋友體弱,這幾日裡,須煩勞你們好好照料。”曹承斌見他一口答允得快,反倒有些疑惑,一面道:“那是自然。簡公子你只消言而有信,咱們自當把這位漂漂亮亮的酈公子,一根頭髮也不少地交回你手上。”
簡淇道:“我這朋友臂上受了傷,須每日更換繃帶藥物,一應物事都在那邊的藥箱裡。” 曹承斌順著他眼光看去,見屋角有個木製藥箱,道:“我理會得。”
簡淇又道:“他還有舊年的經脈損傷,亟需調理。那藥箱的第三格抽屜裡有個綠玉小瓶,裝的便是他傷藥,勞煩曹大俠去取了出來。”曹承斌見酈琛身上有己方的兩柄劍架著,諒對方也不敢搗鬼,當下走去,拉開了藥箱上第三個抽屜,果然有個小小玉瓶,碧綠通透,甚是精美。簡淇道:“這藥每日須給他服上一丸。今日我出去的早,還沒給他吃過,就有勞曹大俠了。”
曹承斌好不耐煩,心道:“這姓簡的恁地婆婆媽媽事多。”開啟瓶子,倒了一粒丸藥在手,捏住了酈琛臉頰,往他口裡便塞。簡淇看在眼裡,微微一笑,道:“多謝你。”將茶杯往桌上一放,曹承斌只道他要動身,道:“彭小四,去給簡公子牽馬過來。”彭小四應了一聲,正要出去,簡淇道:“也不必忙。”提起壺來,給自己又斟上了一杯茶。
眾人不知他是何用意,看著他好整以暇地拿起茶杯,送到嘴邊,慢慢啜飲。曹承斌皺眉道:“既說定了,又何必在這裡拖延辰光?”那陸姓少年卻最是性急,又兼年少氣盛,見狀再也按捺不住,一揮手,一枚袖鏢直奔簡淇右手而去,啪地一聲,將他手中茶杯打了個粉碎。
曹承斌心道:“這姓簡的武功可不怎麼地,若不為他是藥神門下子弟,還真不消這般費事。”跟著便見他手指間滲出血來,想是被碎瓷片割破了手,當下大咧咧地拱了拱手,道:“得罪,得罪,我這陸兄弟性子急躁,可不是有意跟你過不去。簡公子早一刻上路,便早一刻回來,到時候人貨兩訖,豈不是大家便宜?”
簡淇道:“雖如此,我總有些放心不下。”眼睛看著酈琛,道:“他傷後體弱,經不住你點他這幾處重穴。勞煩你替他解了罷。” 酈琛情急間衝開的只有啞穴,過後那姓陸的少年在他身上又補點了兩處穴道。曹承斌心道:“這姓酈的小子不會武功,又傷了手臂,便解了他穴道又能如何?”然而畢竟不甚放心,想了一想,點了酈琛腿上“曲泉”,兩肩“雲門”,將其他穴道解了,道:“我只用兩成力封了這幾處穴道,總不要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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