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兒人忽然成了一把出了鞘的刀。
她瞪著邱松楊:“你的道理講的太多了。”
“要做人,怎麼能沒有道理?”
邱松楊手裡握著馬芳華的斷劍,隨隨便便卻又不失灑脫地站在那兒。
雷恨刀一在手,他的整個人也變了。
實際上什麼也沒改變。
他仍然握著他的斷劍,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甚至臉上冷冷淡淡的笑都不曾增減一分,可給人的感覺他就是變了,就象是一張弓忽然繃緊了。
大廳裡的空氣了似也在這剎那間凝滯。
秦不還他們立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呼吸漸覺沉重。
“道理也有很多種,我的道理只有一個字。”
雷恨的聲音低沉、壓抑、嘶啞,象是鐵器在摩擦。
“――殺。”
一字出口,“嗆”的一聲,大廳裡寒光暴起,雷恨的刀已經出鞘。
出鞘即出手。
雷恨的人伴著怒海驚濤似的一蓬刀光翻湧著卷向邱松楊。
幾乎就在同時,邱松楊手中的劍也刺了出去。
斷劍。
短短的一截劍隨即被刀光淹沒。
邱松楊的整個人也和翻銀湧雪似的刀光交織在一起。
雷恨身材瘦小,可刀法卻狠辢、兇猛、大開大闔、氣勢洶湧,甫一出手,整個大廳裡到處都有她長刀的影子。
秦不還,朱敏仙,風曉霜已退到了廳門口,兀自覺得刀風颳面,呼吸困難。
門口的兩個黃衫少女則已退到大廳外面。
劉氏駭得從窗子爬了出去,馬芳華也驚恐地縮在大廳的一角。
這一戰對他們來說,實在是難得一見。
朱敏仙跟隨雷恨多年,但還從來沒有見過雷恨這樣全力以赴地出手過,她從前真的不知道姥姥的不平刀居然如此凌厲。
風曉霜更少見雷恨出手,她只聽宮主說過,雷恨的“不平刀法”自成一家,非同小可,若以刀法而論,她至少可以躋身當世刀法名家的前十五位。
她今天才知道,宮主從來不會看錯人。
如果她是雷恨的敵人,她自問至多可以接得十招,憑藉輕功優勢或可走出二十招,加上暗器,或許能多撐兩招,但無論如何都沒法接到二十三招。
看來雷恨能做得無花宮的護法,絕非幸致。
秦不還和馬芳華更是瞅得呆,他們經驗太少,閱歷太淺,他們沒有想到人的武功居然可以練到這種程度,一個人居然可以把一把刀舞得刀影如山。
至此,秦不還才真正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被丁家四虎所擒讓他喪氣得很,豪氣頓失,可現在他才知道,那不算什麼,丁家四虎他打不過,但至少還可以打,而有些人,他連打的機會都沒有。
雷恨這樣的高手,他只怕連人家的一根手指也接不住。
虧自己從前還想做英雄好漢,還想成名立萬,想一想不禁冷汗直流。
不過自此他的心裡也算是徹底踏實下來了。
他知道要想在這江湖上混,想要揚名立萬,他必需要從頭再來。
一旦想清楚了,心裡便覺得沒什麼了,他反倒開始擔心邱松楊。
剛一交手,邱松楊似乎要給雷恨的刀光淹沒了,可秦不還漸漸現,邱松楊的境況沒有那麼糟。
邱松楊遊走於雷恨的刀光之間,身法輕盈靈動,灑脫飄逸,絕無半點困象,手中斷劍更是揮灑自如,刀劍交鳴之聲不時響徹大廳。
看來雷恨攻勢雖盛,但邱松楊並無敗象,甚至根本沒有落下風。
但看兩人之戰,驚險之餘又很有趣。
雷恨一介女流,刀法卻剛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