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自己的兩條胳膊就像是已經不屬於我了一樣,從肩胛骨到手指甲全都沒有任何知覺,無論我想怎麼動彈胳膊,都無法控制。
我踉蹌著站起來,看向前面,原來冷雨已經從樓下跑了回來,但顯然也是剛經歷一場苦戰,她的衣服已經被撕爛,右臂破裂處掛滿了簌簌棉絮,棉絮已經被鮮血浸溼,但從顏色的深度來看應該不會是她的血,因為如果她失去那麼多血應該是沒有力氣跑上來的。看樣子她解決底下那個猩猩後似乎並沒有受傷。
冷雨伸展手臂,張開了兩隻手對著黑猩猩,動作就像是結網的蜘蛛一樣,我藉著手電的餘光能夠看到她剛才那一擊用手上的十根鐵絲穿透了猩猩前胸和鳴囊,另一端牢牢扣在了樓梯扶手上。黑猩猩因為看不到冷雨,瘋狂地揮舞著兩個大鐵錘一樣的巨臂,砸得樓梯扶手嗡嗡顫動。而它每掙扎一下,穿過它身體上的鐵絲都會在它的身體上撕裂出一道口子,讓它更加痛苦。這黑猩猩沒掙扎幾下,它的鳴囊就完全被撕裂,鮮血順著喉嚨蔓延到了它的身上。
現在看來,雖然冷雨現在佔了上風,而且這隻猩猩也根本找不到冷雨的位置。但儘管形勢對冷雨很有利,可是這個大猩猩垂死掙扎的力量卻異常兇猛,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狂暴的力量不斷透過鐵絲,撕絞著另一端的冷雨。冷雨一下子變得很吃力,剛才還伸直的手臂現在已經開始彎曲,身體也不斷髮抖,穿透猩猩身體的鐵絲也吧嗒一聲斷裂了兩根。
“麻醉槍。”冷雨突然衝我大喊。
“沒……沒子彈了。”我顫抖著回答。
“用錘子砸,”冷雨再次催促。
可是我再次努力移動自己的胳膊,卻發現胳膊還是不爭氣地晃了晃,動彈不得。
“不行,我的胳膊失去知覺了。”我無奈地回答。
冷雨緩緩扭頭望了我一眼,長長的頭髮垂在她的臉上,看上去竟比這頭黑猩猩還要陰森。而她雖然剛剛救了我一命,可我儘管現在想要幫她,卻沒有任何辦法。
我想了一會兒,心說既然手已經無法動彈,那我就用腳把。於是我跑到了黑猩猩跟前,不由分說就是一頓狂踢。但沒想到這個黑猩猩還真是皮糙肉厚,我踢了這麼多下,感覺自己的腳都快要被踢破皮了,而它竟然反而更加瘋狂地開始反抗,兩個手臂輪舞得更快,黑暗之中,我猝不及防,被它一下子擊飛,滾到了樓梯上。
“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竟然還活著。”冷雨對著這猩猩輕聲自言自語,但這聲音比她以往的說話聲還要低沉,似乎夾雜一些我難以理解的情感。
“你說什麼?”我並沒太聽清她的話,以為她還要我幫忙。
冷雨沒有回答,而就在她說完後,那個黑猩猩先是停了一下,哽咽著不斷飆血的喉嚨。然後突然間瘋狂起來,竟然一下子掙裂了身上的鐵絲。
只聽一陣霹靂啪嗒的聲音從猩猩身上傳來,鐵絲勒得黑猩猩的皮肉如同被炸彈從裡面炸裂了一樣,全部翻開了血花,連它胸前那跳動的心臟現在都露在了外面,腸子直接淌了出來,使它變得極其恐怖而噁心。
我本以為這個猩猩馬上就要死了,但萬萬沒有想到它竟然生命力如此頑強,它竟然掙脫鐵絲後,不顧身上的劇痛,瘋狂地撲向了冷雨,它身上的黑皮都被撕扯大半,露出裡面紅白交加的鮮豔血肉,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嗚嗚地長著大嘴咆哮,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股垂死掙扎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從掙脫鐵絲到撲向冷雨,這速度都不到兩秒。冷雨因為鐵絲突然被扯斷,也因為慣性而摔倒在地上,根本沒有機會躲避。
“冷雨,當心!”我驚呼一聲,但顯然也無濟於事。
我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心說這下死定了,而且不僅僅是冷雨死定了,我倆現在可以說是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