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就像他不會傷害眼前這個侄兒一樣,眼前這個侄兒同樣不會傷害他。
趙元俼邁步登上馬車,趙弘潤亦緊跟其後,二人在車廂內對面而坐。
見趙弘潤沒有開口的意思,趙元俼遂問道:“弘潤,你這麼急急匆匆趕來找尋六叔,究竟為何?”
只見趙弘潤從懷中取出一隻木盒,待將其開啟後,從右手的拇指與食指,從裡面捏出一根木絲,一根被火烤過,烤得中間烏黑、兩頭起卷的木絲。
同時,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趙元俼,正色說道:“六叔,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趙元俼起初感到一頭霧水,可待他仔仔細細盯著那根木絲看了一會後,他終於明白了,苦笑說道:“你想要什麼解釋,弘潤?”
只見趙弘潤目視著眼前這位六王叔,正色說道:“這根木絲,是我在吏部本署的藏庫,在某個木架隔層的底下發現的……那裡,被人故意用火烤過,應該是為了掩飾什麼,比如說,掩飾刑部尚書周焉周大人留下的線索。”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盯著趙元俼的面色繼續說道:“我已詢問過值守在藏庫附近的兵衛,得知最近這段日子,除了大梁府府正褚書禮褚大人有一日令兵衛徹查整個藏庫意外,就只有我與六叔你,提著油燈去過那間藏庫……”
“……”趙元俼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趙弘潤。
“……那日我演繹周尚書的案發經過,其實並沒有失敗,我只是忽略了一件事而已,那就是,我以為的王齡的官籍名冊擺放位置,其實是兵衛們沒有按照起初那樣擺放而導致的結果。……真正的位置,不在那裡,而在旁邊那個木架,也就是當日六叔你站的位置。……因為站位的關係,我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那些字,而六叔,你卻注意到了,並且,在我離開後,用油燈將那些字跡烤了烤,將其給掩蓋了……對麼?”
這小子……
趙元俼目視著趙元俼,心中著實震驚。
猶豫了一下,趙元俼起初並不想承認,可望著面前這個侄兒那清澈而真摯的眼睛,他長長嘆了口氣,苦笑說道:“啊,那日你並沒有失敗,你的才華,又一次讓六叔歎為觀止。”
這是變相的承認了。
聽聞此言,趙弘潤面色頓變,有些緊張地問道:“六叔,你為何要這麼做?……難道這件事,與你有關?”
趙元俼苦笑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倘若我說,這件事與六叔無關,你信麼?”
“我信!”趙弘潤斬釘截鐵地說道:“從小到大,六叔從未欺騙過我。”
聽了這話,趙元俼為之動容,他默默地點了點頭,吐了口氣說道:“既然你相信六叔,六叔便透露給你也無妨。……其實六叔我是日夜兼程從三川雒城趕回來的,原因就在於六叔我收到了刑部尚書周焉遇害的訊息,想弄清楚究竟是何人所為。”說到這裡,他深深看了一眼趙弘潤,微笑道:“由於你當日那驚豔的演繹法,六叔我已經看到了刑部尚書周焉當時留下的那幾個字,也知道了整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怎麼回事?”趙弘潤連忙問道。
然而,此時趙元俼卻搖了搖頭,說道:“弘潤,這件事,是我輩的恩怨,與你等小輩無關,我不希望你牽扯其中,遭到牽連……倘若你一定要問加害周尚書的兇手究竟是何人,六叔我只能告訴你,那是某些世族的亡魂。除此之外,你不要多問,六叔我也不會透露給你。”
……
趙弘潤張了張嘴,幽幽問道:“是洪德二年因造反罪名而被處死的那些世族?”
趙元俼聞言愣了愣,隨即苦笑說道:“你不用拿話套我,六叔我雖然不及你聰穎,但也不至於被你三言兩語套出話來。這件事,你就莫要再插手了。”說到這裡,他隱晦地提醒道:“事實上,不單單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