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齊國派來的援軍,對於站穩了腳跟的我軍而言,也不過是多花些力氣,不至於反被敵軍所趁……”
聽著羊的講述,景雲連連點頭,半響後長長嘆了口氣。
若是他父親景舍還在,何須讓他這個對兵事一竅不通的人來執掌軍隊,領兵作戰?
見景雲這幅神色,羊在旁既擔心又嚴肅地說道:“公子,您必須振作起來,與熊拓、熊琥的恩怨可以暫且放下,但如今與齊國的戰爭,既是關乎我大楚國運,亦是關乎我景氏一族興旺的大事。”
羊之所以會這麼說,那是因為城君熊拓在戰前說得十分清楚:此戰中若有重大功勳者,皆封為邑君,而此前擁有封邑的貴族,則增加封邑。
倘若能得到齊國的一座城池作為封邑,那可真是世世代代吃用不愁了。
聽聞此言,景雲鄭重地點了點頭。
此後邳縣一帶的戰事,就如同楚將羊所判斷的那樣,在楚軍憑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且採取穩打穩打的戰術下,邳縣的齊國駐軍幾乎沒有什麼反擊的餘力,只能選擇死守城池。
待等到八月下旬,楚國這邊打造了上百輛井闌車、上千架攻城長梯,在無驚無險的情況下,順利攻陷了邳縣。
邳縣一丟,東海郡門戶大開,按照城君熊拓的戰略部署,壽陵君景雲於九月初率領十幾萬大軍攻入齊國東海郡,兵鋒直指東海郡的治所郯城。
在得知此事後,城君熊拓一方面牽制符離塞,一方面又派原三天柱之一邸陽君熊商的弟弟熊瀝,率領援軍增援景雲。
數日後,在符離塞上,齊國老將田驁也得知了楚軍攻入東海郡的訊息,將兒子田武、長孫田恬商議這件事,看看是否有可能增援東海郡。
畢竟一旦東海郡淪陷的話,楚軍就能從符離塞的後方包抄過來,到時候符離塞將成為一座孤懸的要塞,只有敗亡這一個結局。
“阿武,不如你率領前往增援東海郡吧。”田驁對兒子田武說道。
田武默然不語。
在齊國的將領中,最為知名的便是田氏五虎,而其中,田耽威名最甚,但很少有人知道田氏五虎中最勇猛的並非是田耽,而是田武雖然在智略上,田武可能不及田耽,但若是計較帶兵打仗、衝鋒陷陣,兩個田耽綁在一起,都不是田武的對手。
就好比近期發生在符離塞的戰爭,楚軍對這座要塞展開了瘋狂的進攻,但每次都被田武強行驅逐,並且,死在田武手中的楚國兵將不計其數,這是一位真正能配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美譽的絕世猛將。
在沉思了片刻後,田武甕聲問道:“我若離去,符離塞怎麼辦?”
若倒退二十年,哪怕十年,田武會放心離開,因為那時他的老父親田驁依舊勇猛,可如今,就連他的兒子田恬都已經長大成人,老父親更是已年過六旬,髮鬚皆白,若坐鎮後方倒是足以,但若是衝鋒陷陣,卻是已力有不逮。
在這種情況下,田武如何敢放心離開?
此時,臨淄田氏中最年輕的將才田恬開口道:“父親就放心率軍增援東海郡,符離塞這邊,孩兒會輔佐祖父大人。”
聽聞此言,田驁笑呵呵地說道:“對啊,還有恬兒呢。……在老夫看來,恬兒亦能獨當一面。”
“……”田武看了一眼兒子,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中卻是流露出了不怎麼信任的表情。
這也難怪,畢竟在鉅鹿郡,田恬這位風流倜儻的田氏公子,浪蕩不羈那是出了名了,讓性格古板的田武很是不喜,但卻非常受到田驁的支援。
甚至於田驁時常對外人斷言,說他孫兒田恬,日後的成就可能還會在他的兒子田武之上。
可能也是因為這樣,當時年僅十幾歲的田恬,與祖父田驁、父親田武以及田諱、田耽兩位堂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