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站著兩名年輕修士,左邊那人神色陰鷙,身上玄光似火,飛揚躍動不止。
而右邊那人,卻是一身正清院執事的袍服,目光在劉雁依身上饒有興趣地轉動。
秋涵月一皺瓊鼻,衝著左面那一聲火紋的年輕修士喝道:“萬彰,怎麼又是你?”
萬彰卻不理會她,只是盯著劉雁依看,他麵皮一抽,指了指身旁那修士,道:“劉雁依,此次卻不是我來尋你,要找你的,乃是這位正清院的文安文師兄。”
劉雁依目光移到那人身上,靜靜言道:“文師兄找師妹何事?”
文安低低一笑,伸手指了指萬彰,道:“前日裡萬氏族中有一弟子死在荒郊,卻是有人看見曾與劉師妹有過爭執,此事甚難處斷,師兄我唯有請師妹去正清院一行了。”
劉雁依賦性靈慧,一聽這話無頭無尾,分明還是如同前次一般尋麻煩來了,不過是高明瞭一些,尋了一個堂而皇之藉口,自是不能隨他前去,因搖頭道:“師妹我並未做得此事,且文師兄之言乃是無理之情,恕師妹我不能相從。”
文安淡淡說道:“做沒做得,卻不是憑藉口舌分辨,隨我回得正清院,若是當真不是師妹所為,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秋涵月氣吁吁嚷道:“我這幾日都與劉師姐在一處,從未見得什麼萬氏門下,分明是你們誣賴好人!”
文安倒也不惱,只笑道:“那指不定你也脫不了干係,殺戮同門罪名不小,若是還出手反抗,如是死了傷了,卻也怪不得我出手無情,你等好自斟酌。”
這話威脅之意甚重,分明是以勢壓人,秋涵月聽得氣怒不已,劉雁依卻是鎮定如常,不慌不忙言道:“師兄所言,只是你一面之詞,卻是不公,若能請得師長出面,師妹願意上正清院一行。”
久未出聲的萬彰此時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劉雁依,你不要指望周掌院了,你怕是不知,周掌院前幾日被孟真人請去煉丹,未有兩月卻是無暇來理會你了。”
劉雁依心中一震,她腦子轉得極快,立刻察覺到今番此事不同以往,並非倉促發動,而是事先做好了周全準備,指不定她出外斬蛟一事也與對方有關。
此很可能是她入道以來最大危機,她臨危不亂,暗忖道:“這兩人修為高過我姐妹二人,且又如此有恃無恐,定是留有後手,他們要尋之人是我,但涵月妹妹若能覷準時機脫身,去找琴楠師叔主持公道,我便是被擒,也能叫此二人有所忌憚。”
只片刻間,她心中就拿定了主意,對著秋涵月低聲道:“此二人是來尋我的,妹妹你稍候覓機出去……”
話未完說,秋涵月卻是急著說道:“姐姐,妹妹我豈是貪生怕死之人?我不走!”
萬彰冷聲說道:“走?哪裡走?我實話與你們說,今日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劉雁依輕輕一嘆,她想得雖好,但無奈這師妹脾氣擰,此舉怕是行不通了,既如此,那不外是拋開一切,放手一戰罷了。
秋涵月怒道:“萬彰,張師叔當年殺破你們六川四島嶼,你們怎麼不敢去尋仇,卻來欺負他的徒兒?你是小人!等張師叔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你!”
萬彰麵皮一抽,陰沉著臉道:“張衍,哼,我遲早要找他算賬,如今卻要先收拾了他的徒弟。”
當日他被張衍斷去一臂,因是掉落在靈頁島上,是以也尋不回來了。
而修道之人身體乃載道寶筏,不可殘缺,雖則後來從不能修道的嫡親兄弟那處借了一條臂膀來接上,但當日被張衍追殺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他視作平生奇恥大辱,一門心思想著要報復回來。
他曾學得一法,能取了女修元陰過來助長自家修為,而劉雁依正是他下手目標,若是能拿了張衍徒兒過來做妾侍,自是對此人的最大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