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個五十上下年紀的官服老者奔著雷雨與李陶走來,這老者矮胖身量,圓臉,高鼻樑,八字鬍,眯著一雙小眼。
雷雨剛要開口,旁邊那孫班頭倒是甚會觀人眼色,上前一步搶先說道:“雷捕頭,這便是本州的父母官,廓州刺史魯國平魯大人。”
雷雨聽了這孫班頭的話,輕聲一笑,上前幾步,拱手施了一禮,張口說道:“刑部雷雨見過魯刺史。”
那魯知州眼見雷雨上前行禮,不由得誠惶誠恐,連忙上前,一把托住雷雨雙手,張口說道:“雷捕頭言重了,折煞老朽了!不知這位是?”
“這位是我們刑部的李捕快,與我一起來廓州查案的!”
“快,二位裡面請,裡面請!”
雷雨與李陶也是一笑,說道:“大人請。”
入了刺史府大門,果然見到不少饑民,坐了一地,眼見李陶進來,俱都直怔怔地盯著。幾人進了內堂,分賓主坐定後,一個穿青衣的師爺奉上茶來。
雷雨接了茶並沒有喝,只是隨手放在了桌上。
李陶喝了一口熱茶,笑道:“好茶!想不到廓州亦有此等茶味。”
那魯刺史聽得李陶此言,大喜道:“李捕快謬讚了,待到二位公幹圓滿,歸京之時,魯某便與二位帶些回京,閒來無事,衝來解悶!”
李陶聽了此言,放聲一笑,說道:“恭敬不如從命,有勞魯刺史啦!”
那魯刺史也賠笑道:“哪裡,哪裡,應該的,應該的!”
眼看氣氛越發融洽,寒暄了幾句,雷雨張口問道:“魯刺史,你可知我們來廓州,所為何事?”
那魯刺史聽得雷雨如此一問,當即冒出一身冷汗,張口答道:“知道…知道……是為了……”
後話剛要出口,卻被李陶大袖一揮,將那魯知州後半截話打斷,截口說道:“不用多說,知道就好。天色不早了,進城之時我們已在城東投了客棧,客棧名字喚作——賓客來,住甲字一號房,刺史大人若有差遣,可差人前往客棧尋我。我們還有些瑣事,這就告辭了。”
話音未落,李陶給雷雨施了個眼色,二人便已邁步出門,那魯刺史連忙快步趕上,將二人送至門外。
行不多時,李陶轉過數個街角,走到四下無人之處,運氣一震,吐出一口水來,正是李陶在刺史府飲下的那口茶水。
“郡王,莫非那茶水有問題?”雷雨皺眉問道。
“十有**,為防不測,還是小心為上。”李陶罵了一句:“這個老混蛋,還真不簡單。”
他們又轉過兩道街角,來到那“賓客來”的客棧門前,進了房間。
雷雨在房間裡四下檢視,過了良久,確定無事。
李陶不禁長出了一口濁氣,坐在桌前,將燭臺上的蠟燭點燃,從袖子之中,抽出一截竹筒來,正是那算命先生一個踉蹌之時趁機一把塞在李陶袖中的。此時李陶擰開蓋子,發現裡邊卷有一條白布,隱隱透著墨跡,李陶將手指探人,將那白布取出,攤在桌上,只見那白布之上,鐵畫銀鉤地寫著十六個大字:火龍燒倉,陰兵鎮糧,酆都鬼判,誰主鬧羅。
剎那間,李陶腦海中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卻轉瞬即逝。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夜探
李陶將白布交於雷雨,雷雨看罷驀地起身,將那白布在燭臺上點燃,燒作一團灰燼。
“郡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今夜,我們再去探探那義莊!”
雷雨點點頭。
……
陰森的月色下,白牆黑瓦的義莊此時更顯淒厲。到了門前,李陶四下裡略一張望,便俯下身來,藉著月光,仔細地檢查地面泥痕。
“郡王,你在看什麼?”雷雨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