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契丹人最大的優勢是兵力充足,機動速度快,但他們現在最怕的便是我們的弩車。我這次來一共只帶了三十輛弩車。由於正面容易被攻擊,我佈置了一半的弩車在正面,在左翼、右翼與後面各佈置了五輛。如今契丹人在正面牽制住我大部分的弩車,而從左翼發起進攻。等於是我們只有五輛弩車對付契丹騎兵的衝鋒。若契丹騎兵進行波次衝鋒,弩車肯定來不及上弩。這樣一來,弩車對騎兵的威脅就降至最低了。”
王海濱建議道:“既是如此,那乾脆將右翼與後側的弩車調過來左翼防守。”
“你以為弩車是騎兵,說調就立刻能調過來!再說了,你看看那裡!”李陶指著契丹軍用樹幹搭起的簡易瞭望樓道:“我們只要一動,他們就看的一清二楚,若契丹騎兵再快速機動到我右翼與後側,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薛訥擔憂地問道:“如今之計該如何是好。”
李陶坦然道:“先盡力防守,到了最後若不行。只有與契丹人硬拼騎兵了。”
“硬拼?如何個硬拼法?”
“現在手頭只有七百人,兩百人留在正面防守,兩百人出擊插入契丹人正面與左翼之間,切斷他們的聯絡,剩餘的三百人直接向側翼的契丹騎兵主動發起進攻。”
“三百人向數千人發起進攻?這與自殺又有何異?”薛訥大驚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王海濱面上陰晴不定。他突然問道:“藍田王,二百人能切斷契丹人正面與左翼的聯絡嗎?若是契丹人攻破了防線,兩邊夾擊,那豈不是……”
“攻破那是遲早的事情,他們不可能阻擋住正面契丹騎兵的救援,只是能是遲滯他們的速度,為我們騎兵的進攻爭取時間。”
“那他們最後恐怕一個也剩不下了!”
李陶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些嚴陣以待的潞州團練。搖搖頭道:“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不這樣,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沉吟了好一會,王海濱毅然道:“藍田王,讓我去阻擊正面的騎兵吧!”
“啊?”李陶沒想到王海濱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手下還有一千人。雖然不如潞州團練精銳,但我們有一腔熱血,有必死之心,我保證最大限度遲滯他們的時間,還是讓那兩百人去攻擊左翼之敵吧!”
“太好了。若加上這兩百人,我完全有把握將左翼的契丹騎兵全部消滅。”李陶拍手道,可又有些不忍道:“王都尉,你要知道,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
王海濱悲憤道:“六萬大軍沒有與敵人血戰便一潰千里,我心有不甘呀!本來這一仗我們已經一敗塗地了,可藍田王你生生就扭轉了局面,我也是大唐軍人,現在有了機會上陣與敵廝殺,一血前恥,就算死在戰場上我也心甘情願。”
李陶聽罷動容不已,他向王海濱施禮道:“王都尉,李陶在這裡謝過了。若你遭遇不測,若我還能活著回去,你的家人就交給我李陶吧!”
“我手下還有八百人,我也算一個!”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
“你?”李陶回頭一看,正是蓬頭垢面的李思經。
李思經這這兩日在車陣內,連話也沒有說過一句,面色憔悴,不知他在想什麼,誰知這時候卻突然說話了。
李思經頭也不抬,緩聲道:“此次兵敗責任在我,數萬大唐健兒因我而喪身,如今悔之晚矣,就算是千刀萬剮也不能贖罪。李某是已死之人,本來是沒有資格在這裡說話的。王都尉說的對,我也是大唐軍人,希望藍田王給我個機會,讓我死在戰場上!”
李陶不語。
李思經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藍田王,求你了,給我個機會吧!”
說罷,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