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樣塞進了床底踏腳下的,想今日撿回去偷偷洗掉。
楊煥又看了一遍,連床底板上也摸了下,還是沒有。心中正狐疑,夾聽身後響起了聲咳嗽,知是她進了屋子,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手上沾來的灰,轉身笑嘻嘻道:“娘子今日起得恁早,怎的不多睡一會?”
許適容見他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突地生出了捉弄下他的心思,故作驚訝道:“方才一進來,就見你趴在地上往床榻底下瞧,似是在找東西的樣子。莫不是瞞著我,偷藏了什麼金銀寶貝?”
楊煥睜大了眼睛,連聲嚷道:“哪裡有什麼金銀寶貝,方才不過是聽下面有響動,怕是鑽進了蟲鼠,萬一你一人在屋子裡又鑽了出來,豈不是嚇到了你?這才趴下去瞧個究竟的。”
許適容強忍住笑,哦了一聲,一邊走向床榻,一邊道:“我也瞧瞧。”說著也是俯身下去,裝模作樣看了下,突地叫起來道:“那白白的一團是什麼,瞧著竟似帕子似的。”
楊煥大驚失色,慌忙從後一把攔腰抱住了許適容,一下將她放到了床榻上,這才自己又急匆匆俯身下去看了一遭,仍是空無一物,這才放下心來,抬起頭來對著許適容道:“哪裡來的什麼白白一團帕子,必定是你瞧花了眼。”
許適容探了下眼睛,搖頭道:“近來眼力有些不濟,床榻底下又黑漆漆一片,便是瞧花了,想必也是可能。”
楊煥嗯嗯了兩聲,剛要舒口氣,突聽她又道:“方才聽你說床底有蟲鼠響動,倒是被你提醒,往後那鞋子啊帕子啊什麼的都要放妥當些,當真掉在床榻底下,只怕就會被老鼠叼走了。我從前便丟了方帕子,到處找都尋不見,後來年底挪出床榻,灑掃除塵時才發現竟被老鼠叼進了牆角的洞裡做窩,早咬得成了碎片。”
楊煥狐疑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本是有些起疑。只見她說得一本正經,又想起她平日裡有些不苟言笑的,那疑慮便也打消了。轉念一想,莫非那帕子當真如她說得被老鼠給叼進了洞?心中己是打定了主意,趁她不在之時定要鑽進去瞧個究竟。
許適容見他起先有些驚慌失措,接著面露疑色,只被自己如此一說,最後瞧著竟似是信以為真了,快要繃不住了,怕自己當場就笑出來,急忙站了起來,一邊往外出去,一邊道:“你今日還有要緊的事,我去瞧瞧備了什麼早飯。”
楊煥見她朝外走了,又盯了眼床底,這才滿腹心事地跟了過去。兩人如常洗漱過後,一道吃了早飯,說了些修海塘的事情。楊煥記掛撒糠麩的事情,很快便將起先那事給丟腦後了。許適容送他出了衙門,見他和木縣丞幾個一道騎馬離去了,這才自己回了後衙。
楊煥見了諸人,將這主意一提,眾人俱是眼前一亮,一鹽場監心悅誠服道:“枉我在此煮鹽多年,竟是從未想到過如此妙法。楊大人妙計,著實叫人欽佩。”其餘諸人亦是紛紛點頭。
楊煥見昨日這些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吵得面紅耳赤的人,今日對這法子都是異口同聲地讚美溢於言表,忍不住便想誇耀一番自家夫人的聰明,只記起她的叮囑,好容易才強忍住了,面上己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定基之法既是定了,眾人商議一番,派了兩人到鄰縣報了此法子,又命人在縣裡各顯眼處張貼了通告,各里正敲鑼宣講。眾百姓聽聞訊息,也不用多說,俱是提了自家餵豬用糠麩到海邊沿岸一路撒了下去。大汛潮漲,退去之後,果然留下了一道彎彎曲曲的糠線。
這日豔陽高照,青門縣無數百姓扶老攜幼,齊齊趕到了海邊。原未今日正是海塘開工的大日子。待到了吉時,一掛炮仗聲後,楊煥領了合縣大小官吏和幾千築堤民夫點香拜祭龍神,將諸般祭物拋撒入海,求保佑諸事順暢。一聲嗚鑼響過,沿著糖線一路打樁,堤址就此定了下來,
許適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