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的燈在院門口掛著,瞧著陰森森滲人。
下人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那陰冷的感覺如蛆附骨,只想趕快把二少奶奶送入洞房裡。
自打二少爺的院落做了那場法事之後,裡面的花草都死了,平日裡連小鳥蟲子都見不著,獨獨那棵移植過來的大槐樹越發鬱鬱蔥蔥。
如今已是初夏,天氣漸熱,但進了院落卻像在臘月裡似的。
下人們將人送到院落前,卻遲遲不進去。
周管家佝僂著腰身往前走去,卻聽見周正說:“爹,我送二少奶奶進去,您先回。”
還沒等周大管家答應,周正已經虛扶著人進了院落。
大概是這個年輕男人身上熱,蒲遙靠近他也覺得不太冷,兩個人站在門前,周正輕輕的推開門。
“二少奶奶,到了。”
蒲遙略微點了點頭,腳才跨進去一隻,又聽見周正說:“小的在門口候著,有什麼事您喚我,小的姓周,這片西區是小的打理,您可喚小的‘周管事’。”
蒲遙說:“有勞周管事了。”
蒲遙說著已經進了屋。
屋子裡更冷了。
幸好他穿得厚實,沒冷得打寒顫。
屋裡紅燭煌煌,至少十來根大紅燭亮堂堂,但是屋子裡依舊很昏沉。
蒲遙試探著喊:“二少爺?”
沒有人回答他,喊了幾次也沒有聲音。
於是他自己掀開了蓋頭。
本來以為這場沖喜、帶著入洞房,那生病的二少爺應該在床上,誰知道他撩開紅帳一看,竟然沒人。
剛才05
() 7已經給他惡補了一些沖喜事件,這種時候新娘子一般都會和生病的夫君待在一個屋子裡,到了第二日人可能就好了,或者是死了。
這下子竟然沒看見人。
沒人更好,今天累了一天了,好餓。
桌子上擺著桂圓、蘋果、柑子、糖、柚子以及餅乾,還有酒水。
【叮——掃描無毒。】
蒲遙餓得前胸貼背,得了系統的保證,連忙吃了起來。
好吃。
餅乾實實在在的,吃了半個,又剝了個柑子吃。
足足吃了一個大餅,兩個柑子,七八顆桂圓才把自己填實在了。
在屋子裡等了一會兒,蒲遙實在是熬不住了,打了個哈欠便脫鞋上床睡覺。
屋子裡的燈彷彿又暗了些,床上很軟和,被子也是舒服的鵝毛被子,輕便又暖和,蓋在身上終於不冷了。
蒲遙忙活了一整天,不怎麼認床的他幾乎沾床就睡。
大半夜的,忽地聽見遠遠的傳來了哭聲,今天奏了一天的嗩吶聲又響了起來。
遠遠的傳來,穿破靈魂似的讓人打了個激靈。
蒲遙翻了個身,只覺得這邊的習俗實在奇怪,大半夜的娶妻,這會兒那邊應該是賓客滿堂,不知道還有什麼規矩,這麼晚了還在奏樂,也不怕吵到鄰居。
本來想起來瞧瞧是什麼事的,那周管事說他就在外頭,有事可以喚他。
但是外邊冷,被子裡實在熱乎,他眼皮沉沉的實在起不來,這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亮堂堂的,隔著眼皮都能看見光似的。
那光源離他極近,蒲遙在夢中貪戀了一會兒,終於被這亮堂的光源逼得睜開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竟然看見有個人坐在床沿邊。
蒲遙懵了一下,終於想起自己今天和一個男人成親了,一下子就完全醒來了。
清醒的睜開眼睛,只瞧見一個年輕男人拿著一盞紅燭,坐在他床邊。
蒲遙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不確定的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