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逃到這裡,跑不動了,便留在了那裡。”
“我們也有與他初識的時候,她才十五歲,身體瘦弱、用我們爺爺的話說,是像根豆芽兒菜一樣,好似風都能吹跑。”
“根本沒多少力氣幹農活,就更沒吃的,身體也就越來越差。”
“那個年代啊,人人家裡都窮,自己家人都吃不飽,穿不暖,就算有善心,又有幾人能接濟外人?”
“我可以這麼說。”
夏芳強調:“如果不是爺爺,她大機率是活不下來的。”
“不是被餓死,就是冬天被凍死。”
“我爺爺剛去時,進行人口普查,就發現了她,得知她條件最為困難之後,就毅然決定幫助。”
“無償的幫助。”
“我知道有人或許會想,是我爺爺看上了她的美色?”
“但事實上,大家想想,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從小吃不飽穿不暖、還歷經戰亂,有什麼美色?”
“又瘦又小,黑漆漆的,活脫脫像是一根焉巴巴的豆芽菜,黃毛小丫頭。”
“說句不好聽的,她大姨媽,都是十七歲才來。”
“就這,怎麼可能是因為美色?”
“抱歉,說遠了,但我不想有人誤會我爺爺。”
林牱與關咲咲都搖頭:“不遠,你說,我們聽。”
夏芳像是陷入了回憶,又好似在組織語言,隨後道:“難啊。”
“那時候,所有人都難,但李芳絕對是最難的一個。”
“爺爺決定幫助她,村裡人當然是沒意見,但前提是,集體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我爺爺只能在帶領村裡人改變現狀的同時,抽空去幫當時的李芳這個黃毛丫頭。”
“能想象嗎?不但要動腦幫村裡解決各種問題,還要身體力行,每天高度勞作,而且還吃不好、穿不好,甚至天黑了,還要幫孤苦無依的李芳修繕屋子、做農活···”
“我不知道我爺爺在那幾年裡經歷了什麼。”
“雖然他偶爾說起隻言片語時,臉上都帶著笑,但我們從他飽經風霜的臉上,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年的日子,肯定很累,也很苦。”
“如果換了是我的話,或許一個星期都堅持不下去吧?”
“當然,也可能是一天。”
頓了頓。
她抓住方向盤的雙手用力,指關節有些發白。
“或許是天意如此,也或許是李芳命不該絕。”
“她活下來了,而且在爺爺的幫襯下,身體日漸好轉,也能做些農活兒,而且對養殖很有天賦,養的兔子一窩接著一窩。”
“十七歲那年,她已經長開。”
“那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焉巴豆芽菜一樣的黃毛小丫頭,長開之後還真是個漂亮妹子。”
“當時普遍結婚早,許多人上門去說親,但李芳都嚴詞拒絕了。”
“因為什麼,大家應該都猜到了吧?”
“她說,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非他不嫁。”
“不止一次這麼說,甚至也對我爺爺這麼說過很多次。”
“爺爺卻總是說,讓她不要想這些,她還年輕,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好,而且現在的她還不成熟,分不清感恩和愛,不能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