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復得的珍寶。
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啊。
看著陳姨娘的淚眼,廖慧心疼地反握住陳姨娘的手,她的手已經瘦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肉,輕易就摸到了筋和骨。
陳姨娘輕聲地說:“沒事,沒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姨娘就放心了。”
陳姨娘有太多的話想問廖慧,比如她這些日子去了哪裡,真的像蘇瑾說的那樣藏身於朔王府嗎?還有,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明明侯府已經被封鎖了......
可陳姨娘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
廖慧見狀拉著陳姨娘坐下,微笑地看著她。
陳姨娘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阿慧,你怎麼不說話?”
廖慧看著陳姨娘的眼睛,在她濡溼的手心寫下:“我的嗓子壞了。”
陳姨娘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緊接著她不可置信地說:“阿慧,你說什麼?”
廖慧看見桌上放著筆墨紙硯,便拿過來一筆一劃地寫下:我的嗓子,壞了。
陳姨娘的呼吸聲猛地一沉,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卻成了啞巴,這讓她以後怎麼嫁人生子、怎麼在這個世間生存!
“是不是,是不是朔王爺和蘇醫女對你做了什麼?不然怎麼會......”
陳姨娘哭得不能自已,廖慧忙在紙上安撫她:
——我沒事,如果不是蘇醫女救我,恐怕我連命都要丟了,姨娘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
“那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以後再和您說,我今日來是想問您一件事。
陳姨娘見廖慧的表情是少見的嚴肅,便壓下了心酸,“你說。”
——我到底是您和誰的骨肉?
這樣問有些大逆不道,先前她找到楚雲琛向他表達自己想來侯府的意向時,楚雲琛也說這樣或許會令她為難。
但廖慧覺得,不破不立,這世上有幾個人活到這麼大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的?
從前她以為日子得過且過也沒什麼不好的,能嫁一個如意郎君,就是上天對她一個小小庶女最大的恩賜了。
但後來,有一個人用一舉一動告訴她,女子也可以靠自己安身立命,不必寄身後宅,不必相夫教子,只要有一門技藝——哪怕這門技藝在一些人眼裡是下九流的東西。
廖慧唯唯諾諾了這些年,在她昏迷後醒來看見蘇瑾的那一刻,她忽然就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想清醒一點,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想像蘇瑾心無旁騖地鑽研醫術那樣,把命運握在自己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