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弟可不是那種放在嘴邊的肉還能忍住的。”
春來汗如雨下,面前的青石地板上已經溼了一片,凌亂的髮絲被汗水浸溼,貼在臉頰上,形容十分狼狽。
屋內靜得嚇人,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有護衛領著一個年約四十歲上下的婆子匆匆走了進來。
“九郎,穩婆找來了。”護衛稟報。
蕭頌抬了抬下巴,示意把人帶下去驗身。
兩名護衛剛剛架住春來的胳膊,她忽然道:“奴婢是處子。”
蕭十郎神色幾多變幻,一直盯著春來的眼神卻不曾移開,眼中隱隱見血色。春來是家生子,蕭十郎三歲的時候就認識她了,全府上下沒一個不知道她是什麼性子,若非她父親在蕭府的奴僕中有些地位,以這樣敦厚的性子,早就被人欺負死了。然而今日她卻為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撒起謊來!而且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絲毫要招認的意思!
“你可以選擇私下裡招認。”蕭頌道。
“奴婢該死!”春來向微微挪了挪身子,向蕭十郎的方向磕了個頭,第二次叩頭的時候,卻是猛地用力,往青石板上撞去。
蕭十郎渾身一緊,聲音幾乎脫口而出,卻被他死死壓制住。幸而護衛眼疾手快,雖然沒有來得及阻止她的動作,卻將力道減緩了不少,只是破了皮。
“族長,父親,此事還有許多線索,並不一定要從春來這裡下手,我看,可以處置了。”蕭頌坐直了身子語氣中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蕭氏的家訓很嚴,即便連僕婢的性子裡都有幾分剛毅,既然春來已經決心寧死不說,再用刑也是徒勞。對於春來的性子,蕭頌也略瞭解一些,這丫頭是個認死理的,認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不過蕭頌也不是沒有法子對付她,只是過於陰險,用出來恐怕又要和宋國公翻臉,因此要先鋪墊一下。
興師動眾地大晚上開了祠堂,蕭氏上上下下齊聚,就只為處罰一個侍婢?
連幾位夫人都開始皺眉,更逞族長他們了。
蕭頌看大家的情緒都差不多了,便輕飄飄地說起了處罰來,“就算春來是偷情,膽敢在太夫人喪期勾引蕭氏嫡子,不忠不義,毀主子孝節,是重罪,就將其與其家人,七十以下,一歲以上全部移交官府,示眾之後處以極刑。”
這事情放在良民或者官籍之人身上,頂多也就是一輩子頂著罵名被世人所不齒,完全沒有到抄家的地步,但賤藉的奴婢同畜,即便不安罪名,處死個把侍婢,也沒什麼關係,更何況蕭頌給按上了這麼大的罪。
春來渾身僵硬,腦袋被方才撞的一下,還嗡嗡作響,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蕭頌所說的話。而此時,眾人都已經商議決定了。
蕭璄道:“鉞之言之有理,我蕭氏自南朝煊赫,我蕭氏兒郎無不忠義、正直、孝悌,今區區一賤婢,竟妄圖誤我蕭氏嫡子,即便此事真相不明,但侍婢春來嫁禍十一郎,妄圖辱他名聲,已成事實,為免日後再出現此類情形,必須嚴懲。”
蕭頌心中暗贊,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蕭璄為蕭氏族長十餘年,怎麼可能糊塗,蕭頌起了個頭,他便一番義正詞嚴、公正無私的話跟著就上了,而且讓人尋不出一絲錯處來。
宋國公臉色很不好看,但無奈這是家族中的事情,有族長處置,而且也不算過分,他能說什麼?縱然知道這不過是詐春來的手段,也只能黑著一張臉,默不作聲。
春來眼淚如決堤般撲簌簌地滑落,那雙平素笑起來如新月彎彎的眼眸,此刻滿含絕望,便是冉顏看了也覺得不忍心。
“散了吧,明早通知官府來領人。”蕭璄做了決定之後,已然起身。
其餘人也都隨之起身,恭立著送走長者,才陸陸續續地散去。
春來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