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麼?”
見沈慄朝自己微微一笑,轉身欲走,何澤還是忍不住怒火上頭,向溫易思道:“溫大人,這沈慄每日裡無所事事,點卯即走,疏於差事……”
“何大人!”溫易思聽何澤仍不依不饒,怒道:“這裡不是督察院,您如今也不是御史言官,沒有風言奏事之權!沈右丞已在鴻臚寺當差半年有餘,他該做些什麼,本官自謂比你清楚!怎麼,你是不是要連本官一起參?”
何澤全部心神都在沈慄身上,此時方才覺出溫易思不滿,忙道:“不不,下官……只是身為沈慄上司……”
溫易思哼道:“沈慄這個右寺丞本無固定差事,本官早已命他支應司賓署,掌典外邦朝拜進宮等事——他不歸你管!”言罷拂袖而去。
此時各位官吏還未遠走,俱都聽見溫易思對何澤不滿。彼此使個眼色,心中自有思量。
上任頭一天便惹了長官不悅,看來此人不但心胸狹窄,還有些不識時務,須得遠著些。
“那個誰?”程可貴垂著眼,心中嗤笑:“還以為是他們何家往日威風的時候呢!”
“沈慄!”何澤咬牙切齒:“你是故意的。”
“難道下官能逼著大人進退失矩嗎?”沈慄無辜道:“大人來到鴻臚寺中,便只盯著在下一個,上官下屬均不放在眼中,未及一日,便要參人。大人但凡謙虛謹慎些,也不至如此。”
出了鴻臚寺,沈慄輕舒一口氣。何澤與自己是無法和解的,如今好歹令溫易思說出自己不歸何澤管的言辭,日後能少些麻煩。
(未完待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且向海上尋軍資
上任頭一天,何澤吃了大虧,惡了上官,顏面掃地。然而這一回向來錙銖必較的何家卻沒能想法子為他出一口氣——顧不上了。
誠如程可貴所想,何家已不比從前。
當年的景陽何是累世望族,門生、故舊、姻親,勢力盤根錯節,在士林中一呼百應。何家人受了慢待,甚至不需自己出頭,自有仰慕者仗義執言。
然而由禮賢侯府寫給何氏那張休書開始,何家的威勢便逐漸崩塌。先是因在沈慄的縣試中下手,何家背上了玩弄科考的汙名,被天下讀書人敵視;何氏不依不饒去找沈家的麻煩,卻使女孩們的閨譽敗壞,結不下好姻親;何溪擔了有傷風化的罪名,再一次讓家族蒙羞;被全力培養的何澤前程受阻,預示家族後勁不足。
好名聲難以鑄就,要敗壞卻輕而易舉。
頹勢愈顯,門生故舊便愈加疏遠,所謂望族,沒了聲勢,不過是個頗為富庶的官僚門第而已。
一旦何宿致仕,家族還能支撐得多久?哪怕恨的牙癢,何家也不得不暫時收斂鋒芒。
便是族長何密也忍不住心中疑惑,短短十來年,何家與禮賢侯府的境遇竟是彼此顛倒了。莫非真是氣運所致?
何澤只得縮排鴻臚寺官署,每日裡默默看著沈慄忙進忙出,時不時說幾句酸話,試圖挑撥離間。可惜,沒人聽他的。眾人反覺奇怪,到底也是世家子弟,怎麼行事如此荒唐?
殊不知何澤也曾有過溫文爾雅、舉止翩翩的時候,然而積年不得寸進的經歷,非但沒有磨平他的稜角,反而讓他變得越發尖利刻薄。此番升職,又在上任第一天便受挫,何澤就是裝也沒耐心裝下去了。
“我等身為上國之臣,本應自矜自重,以顯國朝風度。沈慄竟與那些外邦人勾肩搭背,實在不成體統!若是本官在督察院時,定要參他一本!”
聽屋內響起的談論聲,溫易思勾勾手指,將程可貴喚過來:“又是怎麼回事?”
程可貴踮腳向屋內望一眼,低聲笑道:“是何大人又在‘譴責’沈大人呢。沈大人這幾天正與幾個海外來的紅毛番人走得近,何大人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