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嬴政“悠悠酒醒”擺駕回到宮中,立刻給後宮下了一道詔令:即日起,咸陽宮公子公主所需之衣物吃食,只可從宮中支取,各宮一概不準再收宮外之物。
這道詔令,很快在後宮掀起一場無聲的驚雷,夫人們或是獨自細細琢磨,或是跟心腹嘀咕一番,心頭很快便有了數:王上這道詔令,防的是趙太后。
趙太后從雍地重回甘泉宮後,許是存了些討好君王的心思,三不五時地會送些孩子們的換季新衣進宮。
讓她們不解的是,王上約摸是早已知曉此事的,但從未說過什麼,今日怎的,忽然就不許趙太后再送了?
嬴政哪管得了旁人怎麼想,他此刻已趕來東殿,看著打著光果果、有氣無力趴在大床上,兩隻小手苦惱地到處撓個不停的小崽,一顆慈父之心倍感煎熬。
雖說這紅疹並無性命之憂,但即便大人身上長滿疹子,亦是十分痛苦之事,更何況這般小的孩童,如何忍得過去?
想到這裡,他便吩咐宮人多取幾l個冰鑑來擺在這寢宮,又開啟圍欄抱起小崽坐於椅上,讓扶蘇取繼續為他扇涼風。
明赫這才稍微感覺舒服了幾l分,勉強打起幾l分精神,“巴巴巴巴”地喊了幾l聲,努力夾緊雙腿不出洋相——扶蘇為了讓他更透氣舒適,直接拿剪子,把他的幾l條平角褲剪成了開襠褲,蒼天吶,九個月的嬰兒也是有自尊心的!
先前,他睡完一覺醒來後,感覺身上怎麼涼嗖嗖的,待低頭粗粗一看:啊,他竟被月兌光了衣物,渾身上下只剩條褲衩!
嚇得他立馬舉頭四處張望,確認是不是又穿越到別的詭異時空去了,幸好系統及時跑出來解釋一通,他才後知後覺地方發現:自己身上到處佈滿了紅疹,痛癢無比。
更倒黴的是,商城裡內服外敷的止癢藥全都斷貨了,明赫甚至有些懷疑,這“巧合”莫不是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畢竟,那可是惡趣味商城啊
好在,古人雖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卻也深知指甲太長不利於日常生活,周禮就有“甲為筋之餘,甲不敷截筋不替”的說法。
所以他的指甲一向有宮人定期修剪,不然,眼下若按這完全無法控制的撓法,恐怕很快就能把全身撓得血肉模糊。
扶蘇邊皺著眉頭心疼地輕輕扇著,邊抬頭瞄了一眼父王,狀似無意地試探道,“父王,兒臣原本還以為您今日前往甘泉宮,是想與祖母化解隔閡呢”
嬴政涼涼看了他一眼,好小子,這就是你的長進,竟學會從寡人身上套話了?
他不動聲色道,“怎麼,你認為寡人今日這詔令狠心了些?若如此,不如”
扶蘇忙道,“不不用了父王,您身為人子已做得足夠好了!您今日這詔令便是極體諒祖母的,她呀,合該在甘泉宮頤養天年,怎可再為我等小輩之衣食擔憂”
他眼下簡直厭惡極了那位嫡親的祖母,若明赫今日遭這大罪,與祖母送來
的衣物無關,父王為何要下這一道詔令?
她當年辜負父王之事也就罷了,他身為遵循周禮的晚輩,並無資格去置喙長輩間的恩怨。
可如今,祖母竟想害乖巧的明赫,讓他怎能不氣惱?明赫這麼好的小仙童,又是何處惹到她了?
正在扶蘇焦眉愁眼地思考著,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那個滿腦子不知在想何事的祖母,不再打明赫的主意之時,卻聽嬴政正色道,
“扶蘇,寡人教你朝堂之術,是為讓你學會辨識人心、制衡朝堂,而非以之來試探寡人”
扶蘇拿著扇子的手一抖,父父王看出來了?
懨懨的明赫一聽這話,恨擔心嬴政會責備扶蘇,急忙忍著身上的痛癢,緊緊抱住嬴政的手臂,懇求地仰起頭“巴巴巴巴”喊著,明顯變得虛弱的心聲在一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