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關照了所有的人,要牢牢瞞住她,決計不能教她知曉。”
他們幽幽的嘆息之聲,似驚起了林梢休憩的鳥雀,亦是驚起了她的心。只覺得,是這樣的麻木……
良久,風離清與玉婉柔已是去得遠了,再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她麻木地走著,茫茫然已是面無表情,心只隱隱抽痛著,空落落的難受,手足一陣陣發冷。
抬頭只見天上月色極美,十五的月亮團團如一輪冰盤,高高的懸在那黑藍絨底般的夜空之上,明亮皎潔。聽著身側溪水潺潺而過的清冷之聲,不覺生了孤涼之感。那皎潔月色也成了一抹漂浮在水中的黯淡浮萍的影子。
腳下虛浮無力,似乎是踩在厚重的棉花堆上,慢慢走了好半晌,才回到了風離御所在的軍帳之中。
天,此刻已是灰濛濛地亮,卻不見朝陽東昇,似隱在重重烏雲之後。
她蓮步緩緩踱至風離御的身邊,只見他仍是沉沉安然睡著,伸手輕輕拂過他英挺的眉眼。他的眉心微微蜷曲,她輕輕為他舒展著。只靜靜坐著,安靜無語地看著他的睡容,心底無限寧靜。只覺得,這樣安靜,靜靜的,就很好。
漸漸地,她的雙眸已是定定無神,思緒已是縹緲起來。她的手帶著些許露水的涼意,冰冰的冷,只無意識的撫觸著他。
風離御眉心微微一動,已是幽幽醒轉過來,抬眸間只見自己仍是伏身在案几之上,而煙落此刻正出神愣愣望著他,神情恍惚,似是目無焦距。轉眸再看向自己肩頭,暖暖融融地正蓋著一襲錦被,心中一暖,眸中閃過一絲驚喜,他已是出聲喚她回神道:“煙兒,你在這裡陪了我一夜麼?”
煙落微微一怔,方回神,只溫柔凝視著他,點一點頭道:“嗯,看著你累極睡著,不忍打攪你。”
他心中感動,已是將她一臂樓入懷中,溫言道:“傻瓜,你為何不自己去休息?”
她垂首輕笑,自他懷中抬起頭,緩聲道:“行軍打仗,我不懂得,也幫不上你什麼,只能這樣陪著你而已。何況你平日那麼忙,總不見身影,我只是想多瞧你一會兒。”
他似無限動容,只緊緊擁著他,唯有漸漸收攏的雙臂與輕微的顫抖透露出他此劑的激動。低低的語氣如溫柔明亮的光線,“煙兒……”
突然,遠方似有陣陣號角聲在低沉的長鳴著。渾厚而又蒼勁的聲音,有著十足的穿透力,帶著深深的沉重,似是來自亙古的陰暗的地府之中的召喚,又似千軍萬馬奔騰一般的洶湧。
這似乎不是普通的號角之聲,這更像是來自不遠處定州城防之中的號角聲。
煙落大驚,已是先風離御一步跑出了營帳,他們的軍隊紮營在了山腳處,而定州建城於峽谷山腰之中,站在山腳處,遙遙遠眺便可以依稀望見定州綿延的青色城牆之上已是點燃了熊熊灼燒的烽火。
連綿的烽火,一叢一叢地依次點燃起來,仿若幽暗的地獄之中一盞一盞的點亮著鬼火,無限延伸著,直至很遠很遠。
那樣明耀灼亮的顏色,刺目仿若初升的朝陽,映照著此刻灰濛暗沉的天。
身周的人愈聚愈多,愈聚愈攏,所有的人,都從營帳之中跑出來,直愣愣地望向遠方。風離御隻身站於煙落身後,一言不發,神色愈發凝重,眉心深深糾結起來,似再也無法舒展。
天光漸亮,白日裡漸漸看不清熊熊的火焰,只有那濃滾滾的黑煙至衝雲霄。
烽火連天,號角沉沉吹響。
煙落知曉,這是青州淪陷,定州告急的徵兆。
轉首,看向風離御,只見他整個人漸漸凝滯成冰雕。
周遭是死寂一般的蒼涼,今晨的風自耳邊呼嘯而過,仍是有些澀澀的冷。頭頂之上,不知何時已是旭日東昇,朝陽終於刺破了烏雲,蹦躍而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