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恍若日神東君耀然自天際而落。
他獨馬賓士上前,利落翻身,已然是輕巧落地,兩步上前,單膝跪至祭天台前,恭聲道:“父皇,請恕兒臣歸遲之罪。兒臣今日生擒一隻金錢豹子。想以此活物祭奠我風離祖先,昔日祖先馬背生涯,英勇神武,如今兒臣雖身居安逸,可祖宗教誨是時刻也不敢忘!”
生擒豹子!煙落一驚,這風離澈真是好大的本事,看來他為了贏得這場狩獵比試,別出新致才想了這麼一著,倒確確實實能令得龍顏大悅。
果然,皇帝聞言大喜,忙叫人將那豹子抬上來給大夥瞧瞧。
風離澈雙手重重擊掌兩下,幾名侍衛忙抬上來一隻鐵籠子,待到近了,眾人一瞧那籠中之物,所有驚異目光與竊竊私語皆安靜了下來,化成了驚懼。
那是一隻成年的金錢豹,頭圓,耳短,胸脯寬闊厚實,四肢強健有力,全身毛色棕黃鮮亮,渾身遍佈渾圓黝黑的古錢狀斑紋,一雙暗綠色的眼睛宛如嵌在墨玉里的琉璃珠,幽幽冷光,讓人不含而慄。細看之下,那豹子頸部與一腿皆是受了重傷,不斷地滲出鮮血,想來是殊死搏鬥所致。
“好極!好極!”皇帝龍顏大悅,連連稱讚道:“澈兒神勇不減為父當年。想當年,為父便是生擒豹子一舉在勇士大賽中奪魁。好,真好!既然狩獵完畢,現在便開始祭天儀式。”
聽著皇上如此稱讚風離澈,煙落眸中浮起一絲黯淡,原來這生擒豹子還有這麼一樁典故,這風離澈當真是用足了心思,如此一來,有了這神勇之名,誰還能撼動他的太子之位?
心中不免有些焦慮,她迴轉頭瞧著此時立於她身後的風離御,可他卻是一臉平靜。
有內監高聲叫,“祭天開始!”
風離澈揮手示意侍衛們將豹子抬走,籠子方才調轉身,只是一瞬間,那豹子猛然回頭,瞧著祭天台,幽綠眼中陡然冒出兩條金線,赫然描出吊睛銅目、滿口森森利齒。只聽得那豹子狂嘯一聲,竟是衝破鐵門,不,也許是那門壓根就沒有關緊,直向祭天台張爪撲去。
不知是誰淒厲地呼了一聲,眾人不防變故突生,嚇得已是魂飛魄散,煙落亦是呆愣站立著,忘了躲避。
由於皇帝與梅妃正坐於祭天台最前,眼看著那豹子已是要撲了上來。
突然間,煙落只覺得身後被人猛力一推,一個踉蹌,恍惚間,她已是置身於皇帝與梅妃跟前,因著踉蹌而張開平伸的雙手,更像是以身護衛御駕。
而所有的事,幾乎發生在了同一瞬間。
出於本能的自保,煙落迅速自腰間拔出了那把風離澈相贈的彎月匕首,正欲朝那豹子刺去。
風離御手中同時擲出了三枚飛鏢,兩枚正中豹子的眼睛,另外一枚則深深插入那豹子的咽喉之中,幾乎完全沒入,只餘紅纓墜尾幽幽垂蕩著,卻瞬間被洶湧的鮮血吞沒。那豹子無力的垂死掙扎,利爪從煙落面前半尺餘距離無力劃過,狂吼數聲,聲動雲霄,終於漸漸無力,抽搐幾下,氣絕而亡。
彼時,風離澈已然從旁飛身上前,將煙落抱了個滿懷,似想替她擋下那豹子的攻擊,他緊緊地摟著她,全身因害怕而劇烈地顫抖不已。
突如其來一連串的變故,教人無從仔細思考。
皇帝臉色蒼白,驀地才反應過來,瞧一眼那死去的豹子,又瞧一眼此時正緊緊摟住煙落的風離澈,那眉目間的心疼與緊張,清晰無比,怎能遮掩?再是瞧了一眼煙落手中的彎月匕首。他驚且怒,厲聲道:“你!你!你們!
受驚加上動怒,一口鮮血自皇帝口中噴射而出,面上愈加蒼白無人色,他咳喘連連,終於身子一仰,不知人事。當下,又是亂作一團。
風離澈似至今仍未緩過神來,依舊緊緊擁著煙落不放,瞧著自個兒父皇倒下的方向,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