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的金光,一同刺破了後宮沉寂的黑夜,“貴妃娘娘薨!”
而連日的雪天,終於在新年的的第一天,放晴了。
她轉身佇立,映月走了,自小一同長大的親妹妹走了。這個世間,她再也沒有妹妹了。猶記得上香那次,映月抽中的那支掉落的籤,“鳳去秦樓,雲斂巫山,銀九遙遙,天人兩相隔”。
竟然,真的應驗了……
原來,命運,是不能抗拒的。不管你怎麼努力去阻止,都不能抗拒。
陽光愈來愈刺眼,炫目的金色彷彿要將她徹底吞噬,她只覺得眼前愈來愈模糊。
衛風神情頹喪走至煙落身邊,輕聲道 “娘娘請節哀,微臣這就去替娘娘尋藥,逝者已逝,眼下娘娘還得先顧自己才是,切莫要過於傷心,驚了胎氣,一定要等微臣半個月。”言罷,他急欲轉身出宮去尋藥,這是目前當務之急。
她麻木頷首,卻突然覺得身下湧出一大片潮溼的粘膩,她的手軟弱地垂了下來,低頭,只瞧見自己的裙角,已被蜿蜒如河的羊水浸溼。
“衛風……”她驚喊道,伸手抓住他藏藍色的衣襟,一寸一寸的軟倒下去,腹中急痛欲裂,“我,我,好像……好像……等不到那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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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殘顏皇后 第十六章 難產
陽光極好,照著積雪折起晶瑩剔透的光芒。日光和雪光交相輝映,映襯得煙落憔悴的面容益發透亮。
衛風愣在當場,額頭冒出晶亮如黃豆的汗珠,他顧不及去擦一擦,伏在煙落耳邊道:“娘娘別害怕,一定會沒有事的。”嘴上雖是這麼說著,心中卻是直直打鼓,一點底都沒有。自己最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怎會偏偏是這個時候?皇后娘娘操勞貴妃娘娘生產之事,一夜未眠,本已是精力體力透支到了極限,又如何有力氣自己生產呢?哪怕是晚一日都好啊。
煙落低頭看向自己高聳的腹部,下墜般的疼痛一波一波席捲而來,讓她越來越驚慌,她用力抓住衛風的手心,維持著僅剩的意識吃力地又吐出幾字:“衛風……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衛風急急將煙落送進了朝陽殿的正殿之內,由於偏殿之內方才已經是一片混亂,且貴妃娘娘剛剛薨逝,極不吉利。眼下情急,不能等待,也只能佔用正殿生產了。
煙落輾轉反覆在了朝陽殿的床榻之上,劇烈的陣痛如森冷的鐵環一層一層陷進她身體的骨骼之中,再一環一環收緊。她蜷縮在被褥之中,冬日冷天,她卻熱得如蒸鍋上的螞蟻,汗水涔涔浸溼了棉衣,眼前如蒙了一層白紗,看著皆是模糊一片,隱隱綽綽覺得有無數人影在身前晃動。
“究竟怎樣了?”焦急的聲音,是聞訊趕來的紅菱。
煙落勉強瞧一眼大汗淋漓的衛風,硬是扯出一抹笑容道:“辛苦大人了。折騰了一晚上沒得休息,眼下還要在操心我。”
衛風急得直跺腳,疼惜道:“娘娘說的是什麼話,我只要娘娘平安便好,”心中不免一陣感動。方才貴妃娘娘已是沒有保住,這皇后娘娘他即便拼勁性命也要保全。不然,他怎麼對得起皇上昔日的救命之恩與今日的提攜之恩。
下身一陣陣的收縮起來,那樣奇異的感覺,逼得她喉嚨發緊,聲音乾澀,她故作輕鬆笑道:“你是御醫,怎麼急成這個樣子?更叫我不安心呢。”
衛風聞言一怔,望一望他蒼白憔悴的容顏,心內震撼無比,她一側容顏絕美。一側容顏盡毀,而那般的極不協調的反襯,此時於她確實融合的極其完美,臨危不亂,沒有人比她更當得起這天普皇朝的國母,他的嘴唇微微張合,只緩緩道:“皇上一聽急得不得了,丟下早朝正往這邊趕來。”
她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