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埋怨的物件,正是那還真觀來得一對師兄弟,為首之人便是此間另一名元嬰真人嶽御極,他聽了此言,當即有些不快,臉上也顯出了一絲慍色。
七天之前,他們二人就在為是否要開啟那殿中禁制商量過,當時應成霖也是同意了的,而此刻見陣門關了,卻反而來責怪自己,這是何道理?
他們雖同樣是元嬰境界,但年歲卻是差了三百來歲,應成霖因為各種緣由,久久不得突破至那二重境,如今壽數將盡,是以有些暮氣深沉,來到此間也不過是來看看有無突破機緣,若是不成,那便回去兵解轉生。
而這山道之上禁制眾多,而這面前最後一座大殿,乃是瑤陰派根本重地所在,不可能嚴加防備,他怕是觸動什麼大陣,因此早就心有退意,但在嶽御極相請之下,礙於情面,才不得不答應了,本打算一見情勢不對,轉身就走,可此刻見絕了出路,自然覺得被拖下水了。
而嶽御極則不然,他成就元嬰不過十數載,如今正是意氣風發之時,自覺問道長生路上,必有自己的名字,因此對應成霖的做派頗有些不以為然。
他並不知對方心中真實之念,不免以己度人,暗自盤算道:“應成霖無非是因為此處青桐山距我還真觀極近,是以怕開了禁制之後,讓我還真觀得了最大好處去,我豈能順他之意?”
因此望了下方一眼,面朝那百多名修士大聲言道:“應道友之言,貧道不敢苟同,依貧道看,這陣門閉了也是件好事,諸位道友隨貧道一起上得峰頂,其中若有瑤陰派傳派之物,貧道做主,與在場諸位道友共享之,不必再去分潤他人,況且只需找到那禁制機樞,還怕不能出得此間麼?”
他這話算是說到了在場諸人的心坎裡了,他們來此為了何事?還不是為了來佔些好處,好為自己在修行路上多增添幾分助益,明知可能有大機緣在面前,卻棄之不顧,這絕非他們所願。
應成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早已被磨去了鋒銳,既然嶽御極這般高調張揚,他也阻礙不得,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是再無退路,他也索性閉嘴不言。
此刻山道之上所有禁制都被破除,眾人商議定後,便一起上得峰頂,不多時,便了那大殿之前,眾人舉目一觀,心中也是不由讚歎了一聲。
這一座大殿獨踞險峰,鎮壓此山,殿宇宏闊,由四十九根鎏金殿柱撐起,下端乃是青巖覆盆柱礎,外間是一片可容千人的廣場,一塊由霸下馱伏的玄碑立在殿前,約十六丈高,上寫“泊心頂”三字。
廣場四角邊緣是一座座白玉石墩,各有奇獸雕像蹲伏,尤其是東西兩側,水勢如潮,山下飛瀑竟逆流而上,往殿頂上去,最後落入屋脊上一對青銅蛟獸口中,雄奇精巧,氣勢非凡。
應成霖看了看那塊玄碑,哼了一聲,言道:“此處又是一重禁制,看起來,比之方才山道那幾處更為難破,諸位道友如有意,那便自行為之吧。”
言罷,他就往旁側一坐,來個不言不動。
嶽御極不免有些微惱,禁制雖強,但若是兩個元嬰真人聯手,倒也不算什麼,但如只他一人,那就有些勉強了。
這應成霖明知道非要破開這禁制方能出去,卻偏偏不肯出手,擺明了是擠兌自己,要看自己笑話。
他暗自忖道:“也好,若是稍候這殿中出得什麼好物,我看這應老道還有何臉面伸手去拿。”
心中再一轉念,便出聲道:“來此之時,聽聞元陽派莫道友也進得此間,不知哪一位道友見得他?”
莫天心只攜了兩名童兒入山,旁人見他是元嬰真人,都是自覺避開,不敢靠近,哪裡會有人知道他在何處。
嶽御極見無人應聲,也不失望,他也是極拿得定主意之人,閉目深思了一會兒,就言道:“師弟,你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