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已有人得道,最大的先機已失。
而幸運的是,葉知北乃天宗之人,早已隱世不出,逍遙物外,斷不會做出以一人之私慾,奪天下大運之事,影響降到了最低。
人間世,逍遙遊,葉家這些人眼裡只有自己的修行與大道,任何事物都難以令他們側目,不會干預人世間的一切程序。
天宗,源起於莊周,此人似乎不管在靈界還是人間,對他的評價都褒貶不一,有人認為他乃是繼道祖之後,又一位繼往開來,承先啟後的上古聖賢。
物我兩忘,天人合一,正是出自他口。
當然,也有人認為莊周不過是一個痴人說夢,瘋瘋癲癲的狂人,最後化蝶而去,靈界人間再不見他的蹤影。
“我年幼時,與家師曾去海外訪仙,赴宴蓬萊仙境,在那就有幸曾見到過一位天宗高人,還指點了我一二……”
姜青瑤神情忽然變得恍惚起來,思緒像是飄到了遙遠的天外,聲音也像夢囈一般傳來。
“那是一位看上去瘋瘋癲癲的老道,臥在一葉扁舟上漂洋過海,從蓬萊島附近一閃而過,我心下好奇,便御劍前去檢視……”
接下來在她的講述中,葉晨聽到了這樣一個故事。
年幼的姜青瑤追上了那葉扁舟,看到了一個癲老道正大醉不醒,隨著無邊的風浪隨波漂浮不定。
出於好心,也出於好奇,姜青瑤想將癲道人帶去蓬萊,誰知癲老道卻醉眼朦朧的醒轉了,不肯隨她去蓬萊。
她記得很清楚,癲老道醒來後迷迷糊糊的開口道:“小丫頭,你何必管我呢?天地萬物都不過是一場夢,你我也不過在夢中,何必救,又何須救?”
年幼的姜青瑤早已認定了這是一個瘋子,仍不管不顧的堅持要帶走他,還笑著反駁道:“你我都好好活在這天地中,怎麼會是一場夢呢?你若繼續向前,倒真會在醉夢中死去長眠了。”
癲道人伸了個懶腰,繼續呼呼大睡,卻意有所指道:“你又怎知自己是否還活著呢?你真的存在嗎?我是誰?又要往何處去呢?你所見得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你這人好生古怪,我好心救你,你卻胡言亂語擾我心智。”
姜青瑤畢竟年幼,很快便惱火了起來,雙手捧起海水氣呼呼道:“你看,這海水在流動,遠處更有蓬萊仙島,所謂天圓地方,萬物自然是存在的。”
說完,她捏了捏自己的小臉,又搖晃著癲道人的手臂,“你看我們都有血有肉,這不是正活得好好的嗎?”
“是麼?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是別人的一場夢?你在夢裡看到的一切,你真的能自知嗎?”癲道人繼續胡言亂語。
“啊?我是別人的一場夢?但這怎麼可能呢?”
年幼無知的姜青瑤感覺自己一下大腦都被燒乾了,她自幼修行,但畢竟不通曉世事,又天真爛漫,竟真順著癲老道的思路去忍不住這麼想了起來。
然後她深思之下便越發覺得驚恐,感覺天地萬物都好像要消失殆盡了,連自己似乎也真的如大夢一場般將要醒來,而夢裡的自己自然也從此不復存在了。
“譬如我,你眼裡看到的我就一定是真實的嗎?我時常就懷疑自己,只不過是一條正在午睡,留著哈喇子的大黃狗所做的一場夢,世事一場大夢,你我亦在夢中。”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癲道人繼續開口,話語中有一股奇異的魔力,讓姜青瑤眼神都徹底恍惚了下去,像是陷入了一場深層次的大夢中。
葉晨聽得冷汗直流,但又反應過來這不過是騙小孩子的把戲而已,可緊接著又察覺到不對,他自己就是天宗之人,如果連他都不按照這個思路去想,那自己如今所得的一切又是如何來的?
可一旦順著癲道人的話深想下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