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讓人變成了禽獸的戰爭。
「殺啊,天雄,接著殺啊!」霜王子在天雄的耳邊反覆地催促著。現在的神族裝備不全,士氣低落,雖然人數遠遠超過此時的夜武士,但是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大獲全勝,他仍然渴望著在這一戰裡撈到更多的戰功。
默然半晌的天雄忽然高高舉起了手臂,在空中握緊了拳頭。仍然在和神族士兵們糾纏的夜武士們看到他的手勢紛紛向後退去,退出了戰團。
「今天我們所有人都受夠了。」天雄木然望向緩緩將海芙蓉的屍體橫抱而起的神族金甲將軍。
那位金甲將軍環視了一圈戰場,長長嘆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所有人退出戰鬥,讓他們走。」
「我們……走。」天雄用生澀的嗓音艱難地說出這三個字,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天都南方的聯軍營寨走去。
這一場由天下大陸聯軍發起的奇襲就這樣在天雄的離去之後,落下了帷幕。
天下大陸聯軍這一夜令神族猝不及防的突襲全殲了黑騎軍一萬戰士,包括從聖殿騎士團裡調配過來的一百名精銳聖騎士。其他兵團中的神族士兵也死傷多達數萬人之眾。聯軍點燃的大火雖然最後終於被雨水陸續澆滅,但是這無情的火焰已經奪去了許多驚慌失措士兵的性命。
人們交相散佈著天雄踏著滿地的烈焰衝入神族黑騎軍營的傳說,在血戰中存活的戰士們神經質地和人們講著這個惡魔一般的戰士如何奇蹟般地點燃了黑騎軍的裝甲庫房,如何披著渾身的火焰兇猛地屠戮著神族的戰士,又是如何冷血而殘忍地殺死了為了抵抗聯軍的突襲而英勇作戰的冰魔導士海芙蓉。
這些天黑騎軍為神族的子民們建立起來的對未來戰爭的信心,一夜之間化為烏有。惡魔天雄的名號再次流傳在神族人的耳語中,人們談論著他就彷彿談論著一位即將把神族徹底摧毀的魔神。
當黑煞從昨夜的宿醉中悠悠醒來的時候,身邊不見一個人影。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將床邊的軍服一件件穿在身上,推開房門。天都城中浪遙司令部所屬的營地中一片肅穆,所有士兵都披掛上了黑色的戰服,排著整齊的佇列肅然立在天都南門的兩側。在神族軍隊整齊的佇列中間,一具具裹著白布的屍體被神族軍隊的後勤人員用擔架抬著,從南方城門走上了天都城的街道。
「發生了什麼事?」看到這些,黑煞急切地分開擋在面前計程車兵,迫不及待地來到抬擔架的後勤人員身邊,大聲問道,「城外軍營中出事了嗎?」
「稟告將軍,天下大陸聯軍昨天夜裡趁著夜色突襲了黑騎軍營地,幾乎所有黑騎軍士兵都戰死了。」一位後勤人員面如土色地說。
「這不可能!我們白天才剛剛把聯軍擊退了一百餘里,他們怎麼可能有能力在晚上進行突襲?」黑煞嘶聲吼道。
後勤人員木然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抬著擔架繼續向前走去。
黑煞的心中彷彿點著一團烈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劇痛難當,他逆著人流朝著城門的方向快步走去,希望尋找一個士官來問明白事情的始末。他無法相信自己賴以成名的一萬黑騎軍戰士在一夜之間就被敵人斬盡殺絕。
就在這時,滿頭亂髮,雙眼通紅的浪遙元帥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浪遙是他從十歲就認識好友,他從來都是一幅逍遙自在,悠然自得的模樣,即使是天塌下來都只會一笑置之。自己的恩師洛採泊曾經說過浪遙這種鎮定自若的性格最適合作為一方統帥。但是今天的浪遙神色木然,臉無血色,紅腫的雙目證明他不但流過眼淚,而且曾經哭得極為傷心。黑煞幾乎無法想像浪遙痛哭流涕的時候會是怎麼一番模樣,因為自從他十歲見到浪遙,他從來沒有看到他哭過一回。
「阿遙,我聽說了,」黑煞衝到浪遙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臂膀